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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貨倉的陷阱

且乘蒼瀾凈河山

沙都的雨總帶著股鐵銹味,混著江面上漂來的魚腥氣,黏在人皮膚上像層化不開的油。

黎安蜷縮在貨棧木板與岸堤的夾角里,布鞋碾過混著煤渣的積水,濺起的泥點在藏青色短打褲腿上暈成深色斑塊。他摸了摸后腰別著的三棱刮刀,黃銅柄上的防滑紋嵌進掌心——這是龍爺手下的標配,比租界巡捕的制式手槍更適合在碼頭巷戰(zhàn)里保命。

雨絲斜斜打在油布棚上,噼啪作響。前方倉庫的電石燈光柱如毒蛇在碼頭上游弋,每過三秒就會掃過他藏身的角落。黎安數(shù)到第七個來回時,舌尖嘗到了血腥味——不是自己的,是剛才在巷口被他擰斷手腕的守衛(wèi)留下的。那家伙喉間發(fā)出的嗬嗬聲還在耳邊縈繞,像只被踩住尾巴的老貓。

"還有三分鐘," 耳后傳來沙啞的低語,是同隊的阿武,"龍爺說,無論如何,貨單都要搞到手"。這小子才十五歲,顴骨上還帶著沒褪盡的嬰兒肥,此刻正用粗布袖口胡亂擦著臉上的雨水,手里的單管獵槍比他胳膊還粗。槍管上的木紋把他掌心硌出了紅印,看得出來是頭回摸這玩意兒。

黎安沒回頭。他盯著倉庫大門上那把銹跡斑斑的鐵掛鎖,瞳孔在明暗交替中收縮成細縫。三天前龍爺在堂口拍著八仙桌罵娘的樣子還在眼前晃 ——"這批貨要是出了岔子,你們就去瀾江里喂魚"—— 那批裹在防潮油布里的炸藥,足能把半個碼頭掀上天。他還記得當時龍爺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像盯著獵物的狼。

電石燈再次掃過的瞬間,黎安突然動了。

他像只狩獵的花豹躥出陰影,身后同時閃出四個黑影——是龍爺安排的另外四個弟兄,兩人握著短銃,兩人提著砍刀。三棱刮刀在空中劃出銀亮弧線,掛鎖的鐵鏈發(fā)出刺耳的斷裂聲。倉庫大門被他用肩膀撞開的剎那,濃重的桐油味混著硝煙氣撲面而來。五個穿著黑短打的漢子正圍著木箱推牌九,桌上的馬燈將他們的影子投在墻上,像幾團蠕動的墨漬。其中一個留絡(luò)腮胡的家伙剛抓起同花順,嘴角的笑還沒綻開就僵住了。

"是龍爺?shù)娜耍? 有人掀翻了牌桌,粗瓷碗碎裂的脆響里,黎安已經(jīng)撲倒了離他最近的家伙。刮刀刺入皮肉的阻力比想象中更滯澀,他能感覺到對方胸腔里的心臟在刀刃下瘋狂搏動,溫熱的血噴在他脖頸上,和雨水混在一起滑進衣領(lǐng),劇烈的血腥味也猛沖進了鼻腔。

阿武的獵槍在門口炸開了花,左側(cè)的瘦高個弟兄同時扣動扳機,鉛彈打在木貨架上迸出火星。一個正要抄起鋼管的漢子捂著喉嚨倒下,血沫從指縫里汩汩往外冒,在地面積成小小的血泊,又被不斷滲進來的雨水沖成蜿蜒的小溪。那漢子眼睛瞪得溜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死了。

黎安拔出刮刀時帶起一串血珠。他側(cè)身躲過橫掃而來的鐵鏈,刀柄砸在對方肘關(guān)節(jié)上,聽著骨頭錯位的脆響,反手將刀送進那人腰側(cè)。右側(cè)的兩個弟兄已經(jīng)砍倒了兩個守衛(wèi),砍刀劈進骨頭的悶響此起彼伏。

這是他在沙都學會的規(guī)矩:要么別動手,動手就往死里弄。去年冬天有個新來的小子心慈手軟,結(jié)果被人打斷了腿扔在江里,尸首都沒撈著。

倉庫深處突然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黎安猛地回頭,看見最里面的鐵皮卷簾門正在緩緩升起,露出后面停著的卡車車廂——不是他們要接的道奇型號。那車廂上的白漆編號刺得人眼睛疼,是黃老三的 "三鑫貨行" 標記。

"陷阱!" 他吼出聲時已經(jīng)晚了。

強光手電的光束刺得人睜不開眼,隨后一挺發(fā)亮的鋼鐵鬣狗閃動著出現(xiàn)在廠房的門口,發(fā)出刺耳的嚎叫。

子彈穿透木板的噗噗聲從四面八方涌來。一個弟兄剛喊出半聲就栽倒在地,眉心多了個血洞。阿武尖叫著被掃倒在地,獵槍滑出老遠,他痛苦地抓著自己被打穿的大腿,血像噴泉似的往外涌。黎安撲過去想拖他,卻被一陣密集的射擊逼回木箱后,飛濺的木屑扎進他的手背,疼得鉆心。

"安哥!走?。? 阿武的聲音變了調(diào),他突然抓起身邊的炸藥箱,用牙齒咬開引信。導(dǎo)火索嘶嘶燃燒的聲音在槍聲間隙格外清晰,像死神的指甲劃過玻璃。那孩子臉上還沾著沒擦干凈的鼻涕,眼神卻亮得驚人。

黎安看著那團瘦小的身影飛快地爬向卷簾門,看著他臉上混雜著恐懼和決絕的表情。爆炸的氣浪將他掀翻時,耳朵里只剩下嗡鳴,眼角的余光瞥見阿武被火光吞沒的瞬間,那只還攥著半截引信的手向上伸著。

真是蠢得冒泡——命要都沒了,還惦記什么狗屁任務(wù)。

他看看周圍,倉庫鐵皮屋頂已經(jīng)被掀飛大半,焦黑的木板和扭曲的鋼筋像垂死的巨獸肋骨,在濃煙里若隱若現(xiàn)。最后一個弟兄趴在貨架后一動不動,鮮血順著貨架腿往下滴??諝饫飶浡瘫堑幕鹚幬逗退苣z燃燒的焦糊氣,每吸一口都像有針在扎喉嚨。他掙扎著想爬起來,低頭發(fā)現(xiàn)褲腳已經(jīng)被血浸透,暗紅色的液體正順著靴底往地上滲。

他撿起貨單,小心地穿過搖搖欲墜的大門,往巷子里瘋狂的跑去……

可是,肋骨間又傳來了一陣狂烈的疼痛。

他只踉蹌了兩步,龐大的身軀就倒下了……

黎安被煙味嗆醒。

他躺在堂口后巷的垃圾堆旁,左肋的傷口已經(jīng)被草草包扎過,滲血的布條粘在皮膚上,一動就扯得鉆心疼。雨不知何時停了,月亮從云層里鉆出來,把龍爺那輛黑色轎車的影子投在墻上,像只蟄伏的巨獸。車頭上的銀質(zhì)立標在月光下閃著冷光,那是只張著翅膀的鷹,爪子里抓著枚銅錢。

"還能動?" 駕駛座的車窗降下來,露出龍爺那顆光溜溜的腦袋。他指間夾著雪茄,煙霧在晚風里打了個旋,"貨單呢?"

黎安撐起身體時咳出一口血沫。他從懷里掏出用油布裹著的東西,那是從爆炸現(xiàn)場拼死搶出來的半張貨運單。紙頁邊緣已經(jīng)被血浸透,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姓黃的早就設(shè)了埋伏,阿武和弟兄們……"

"我沒問他們。" 龍爺打斷他的話,接過貨運單時,金戒指在月光下閃了閃,"這批貨關(guān)系到下個月和北方佬的交易,你知道分量。" 他用戴著玉扳指的手指點了點單據(jù)上的某個名字,那戒指上的裂痕還是去年跟人火拼時留下的。

黎安垂下眼。

半年前,他剛到沙都時,只穿著件的單衣,蹲在碼頭的招工處啃冷饅頭。那天也是這樣的陰雨天,龍爺?shù)氖窒掳阉略跇蚨聪?,刀架在脖子上問他敢不敢搏命…?/p>

"黃老三那邊折了七個弟兄。" 龍爺突然笑了,雪茄灰落在昂貴的西裝褲上,"你能從他的地盤活著帶東西回來,有種。" 他彈了彈煙灰,動作慢條斯理,仿佛在談?wù)撎鞖狻?/p>

黎安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他咬緊牙關(guān),沒有吭聲。

沙都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活下來的人才能分蛋糕,死人不過是巷口野狗的點心。上個月清理河道時,他還見過幾具泡得發(fā)脹的尸體,分不清是哪幫的。

"明天去賬房領(lǐng)二十塊洋錢。" 龍爺搖上車窗,引擎發(fā)動的聲音里,他丟下最后一句話,"以后跟著我。"

轎車的尾燈消失在巷口拐角時,黎安才敢松開緊攥的拳頭。掌心的血和汗混在一起,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靠著墻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左肋的疼痛順著神經(jīng)爬滿全身,眼前卻不受控制地閃過阿武最后那個眼神——那孩子昨天還偷偷塞給他半塊桂花糕,說想攢夠錢就回鄉(xiāng)下娶媳婦。

巷口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黎安瞬間繃緊了身體,手摸向藏在靴筒里的短刀,卻看見個穿著青衫的姑娘站在月光里,手里拎著個醫(yī)藥箱。她藍色夏褲搖動而露出的小腿在月光下白得晃眼,布鞋的鞋尖沾著些泥點,與這骯臟的后巷格格不入。

"別動。" 姑娘的聲音很輕,像雨落在青石板上,"血再流下去,你就活不到明天了。"

黎安認出她是常來堂口附近送藥的沈家小姐。

沙都的人都知道沈清硯,說她是教會收養(yǎng)的孤女,卻敢在三教九流混雜的碼頭區(qū)開診所。沒人知道她夜里會背著藥箱在暗巷里轉(zhuǎn),更沒人知道她那雙看起來只會握聽診器的手,能在三分鐘內(nèi)處理好貫穿傷。上次有個弟兄被人捅了三刀,就是她背著藥箱跑了三條街救回來的。

"沈小姐。" 黎安想笑,嘴角卻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這好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沈清硯沒說話。她蹲下來解開他的繃帶時,黎安看見她袖口沾著點新鮮的泥土,像是剛從什么偏僻地方來。碘酒擦過傷口的劇痛讓他渾身發(fā)抖,她的動作卻穩(wěn)得驚人,指尖觸到皮肉時帶著種奇異的鎮(zhèn)定,仿佛不是在處理傷口,而是在擺弄一件精密的儀器。她的睫毛很長,垂下來時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龍爺很信任你。" 她突然開口,剪刀剪斷縫線的聲音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但信任這東西,在沙都比鴉片還容易讓人上癮。"

黎安盯著她低垂的眼睫。月光落在她纖長的手指上,那雙手剛才還在為他縫合傷口,此刻卻熟練地將止血粉撒在紗布上。他突然想起上個月在碼頭看見的場景,沈清硯蹲在地上給一個乞丐喂粥,背后就是龍爺?shù)娜嗽诨鸩ⅲ齾s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當時有顆子彈就落在離她腳邊三尺遠的地方,她只是皺了皺眉,繼續(xù)用勺子舀起粥吹涼了遞過去。

"你好像什么都不怕。" 黎安低聲說。

沈清硯包扎的動作頓了頓。她抬起頭時,黎安看見她瞳孔深處映著巷口的燈籠,明明滅滅的像團跳動的鬼火。"怕有用的話,沙都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收拾醫(yī)藥箱起身時,黎安才發(fā)現(xiàn)她衣裳下擺沾著塊暗紅色的污漬,像是被什么液體浸過。"黃老三的人在追查漏網(wǎng)的,你最好別往東邊去。" 她留下這句話,轉(zhuǎn)身消失在巷口的陰影里,布鞋踩在地面苔草上的聲音很快被風聲吞沒。

黎安靠在墻上,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左肋的傷口被重新包扎過,疼痛減輕了不少,卻有種更隱秘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他摸了摸懷里的貨運單,突然意識到沈清硯出現(xiàn)的時機太巧了——仿佛她早就知道他會在這里,知道他需要幫助。就像她總能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出現(xiàn)在最該出現(xiàn)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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