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

第一章 別離

初春剛過，空氣中還殘留著料峭的寒意。

大山中被日光蒸發(fā)起的水汽尚未消散，落霞就已翩然而至。嵐風帶著微微涼意，沿著山脊向山谷驅(qū)趕著白色的霧氣，飄渺的霧氣隨風迅速彌散開來。一群群不知名的飛鳥口銜鮮花向著山峰之處飛去，仿若朝圣。

悠遠的古琴聲隨著飄渺的風聲向大山傳來，不過剎那，一輛黑楠木車身的馬車便踏風而至。

馬車簡約大方卻不掩其尊貴奢華，窗牘被一簾淡藍色縐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探究能將古琴彈奏的如此清如漸玉卻又不失古樸厚重的是一個如何鐘靈毓秀的人兒

駕車的是一個身著銀白色長袍的少年，少年看起來年歲不大，五官卻已生的格外俊逸。讓待嫁女子們不禁想起一首詩：春日游，落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惹得心中一陣羞

卻說那琴音，鄰近細聽。

琴音杳杳，緲緲兮如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一曲便罷，琴音回響在山谷之中，久久不散。

“桑榆，就停在這吧。”一個清越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迂-----”霞光下，少年拉緊韁繩，飄飛而起的衣袂與散在空中的長發(fā)應聲落下，馬車隨即停了下來。

名叫桑榆的少年跳下馬車，靜靜立于馬右前方。

薄唇微抿，眉頭緊鎖，端著一副少年老成之態(tài)。

“顏兒，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就送你到這了?！甭曇敉窦s溫柔，滿是難掩不舍。

“姐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被喚作妹妹的女孩，聲如出谷黃鶯，但這清澈動聽的音里卻帶著惹人心疼的憂傷。

繼而，聲音又輕輕響起“姐姐，最難的那段日子已經(jīng)熬過來了，我會沒事的”

“受不住了，就不要再勉強自己，洛神族人有這個能力為自己的兒女撐起一方安寧樂土?！迸⑶逶降穆曇魩еc點心疼，心疼里卻也難掩傲氣

“姐姐，你知道的，出來了，我就沒打算輕易回去。姐姐，萬望珍重”被喚作妹妹的繼而說到，聲音帶著不可更改的勇氣與決絕。

“罷，你走吧，我累了你，我就不下車不送你了”女子輕輕嘆了口氣。

“良辰，美景下車道個別吧，此去經(jīng)年”

“是，小姐”

語畢，藍色的車簾被一只素白色的玉手輕輕撩起，剎那，兩個同樣身穿銀白色勁裝的女孩先后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嵌有藍寶石的白色的腰帶使女孩們仿若男子的裝扮中顯露出了一份獨屬于女子的柔美，纖腰素素，不足一握。

兩個女孩的五官，幾乎一樣，無人能一眼看出兩個女孩五官的不同之處。但這兩個女孩，卻是極其容易區(qū)分。

一個女孩的一頭秀發(fā)用一根銀白色的絲帶全部輕輕扎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另一個的長發(fā)雖也用白色絲帶扎了上去但額頭確是被碎發(fā)輕輕擋住。

女孩們跳下車后，卻沒有說話，立于馬車兩旁，相對無語。

·過了一會，馬車里的人終于打破了這沉重的寂靜，開口說道：

“姐，保重。”

額頭被碎發(fā)擋住的女孩馬上輕輕起了車簾，女孩動作柔美，宛若驚鴻起舞，格外賞心悅目。但因女孩太過專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引著了下車后就仿若化為木頭的另一個女孩瞳孔里閃過一絲復雜。

隨即，一雙纖纖玉手從馬車里伸了出來，那雙手，指尖微翹，修長如蔥，指甲粉潤如上好白玉，膚色似雪。

額頭光潔的女孩立馬伸手接住了那雙玉手，迎出了那個被喚作妹妹的女孩。

那是怎樣的一個絕代佳人

烏黑的秀發(fā)輕輕挽起，發(fā)髻上簪了一個珠花簪子，上面垂著流蘇，女孩微微一動，流蘇就輕輕搖曳在她的臉頰旁。她臉龐白凈，肌膚柔細，膚若凝脂，唇若點櫻，鼻如秀峰，眼若晨星，眉如墨畫，神若秋水，秀色照人，若明珠美玉，純凈無暇，只是眉梢間帶著點哀愁。

下了車來，只見她身著碧綠翠青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青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仿若九天仙子臨塵，凌波仙子轉(zhuǎn)世。

她轉(zhuǎn)身看著馬車，貝齒輕咬下唇，眼眸里閃過一絲不舍。頃刻，女孩眼眸中只有堅定。她轉(zhuǎn)過身子，邁著堅定的步子，向山頂上走去。

身著銀白色長袍的男子和撩起車簾的女子看了看馬車和車旁的女孩，便跟著那抹翠綠色的倩影上了山。

“良辰，桑榆，護好 小姐?！避嚴锏呐⑧溃曇糨p柔，渺遠，斷斷續(xù)續(xù)，吹散在風里?！耙院螅纳磉呉仓挥心銈兞恕?/p>

“小姐，我不明白，您為何獨獨偏幫這樣一個日后處境必定艱難，對您大業(yè)絲毫沒有助益的慕顏小姐呢？甚至不惜送出了您精心培育的陌燼和良辰呢？”

“美景，你僭越了。這次，我諒你是舍不得妹妹和幼時玩伴，不許再有下次。”聲音不大，絲毫不帶先前溫婉，慵懶同時帶著不容置喙的傲氣

“是”女孩立馬跪下，低頭應道

“走吧”女孩飛身上馬，駕車離開。

馬車里又響起了古琴聲，時而如潺潺流水，時而若蝶飛鶴舞，珠玉落玉盤之聲中又顯現(xiàn)出鳳凰輕吟的傲然。

馬車在白茫茫的霧氣中漸行漸遠

淡淡的風夾雜著絲絲刺骨涼意，枯黃的樹葉隨風而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綻放著驚艷在大山的美麗。

終于，冬去春來了呢。

2下山

隆冬臘月，屋外大學紛飛，滴水成冰，屋內(nèi)火盆輕攏，溫暖如春

臨窗的小屋里，一個道骨仙風，雪衣如發(fā)的老者背手而立。

屋門似被屋外的大雪擊打開來，但屋門卻在瞬間關閉，紛紛揚揚的雪花融散開來，一個白發(fā)黑袍俊俏不凡的少年郎出現(xiàn)在屋內(nèi)。

“慕老，我家主人請您走一趟”老者拱手而立，語氣謙卑卻又有暗含著不容拒絕。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臨窗老者嘆了口氣，卻又仿若松了口氣。

“我家主人和你斗了那么多年，累了。”語氣微轉(zhuǎn)“他說該了結了”

“是啊，累了。讓我處理點瑣事可好”

“當然”少年應了一聲，便如來時飛身離去。

“外公，您找我”一個身著大紅蓮裙的女子，走進房門。

女子身姿裊娜，微步凌波，羅襪生塵。

細看那女子，五官已然長開，紅色羅裙使女子少了一份出塵的仙姿，但卻多了一種高貴，秀麗極妍。無疑，這女子正是兩年前訣別姐姐上山修行的洛神族人慕顏。

“顏兒”老者坐在堂前，向女子照了招手。

女子慢慢走了上去，坐在老者身旁的小凳上，雙眸輕合，靜靜依偎在老者膝前。

“顏兒，你下山去吧，心魔未凈，紅塵未了，如何隨我修行，追求大道。”老者為女子輕柔的整弄秀發(fā)。

“外公，那場大火已燒斷了我對紅塵的眷念，可我終究無法忘記他們，不敢。在山上陪著您，就這樣平靜的過完一生，不求大道，我心也足”女子閉起的雙眸泛起清淚，

“如果他們還活著呢”老者嘆了口氣。

“怎么可能，是我和姐姐親手安葬了他們.?！?/p>

老者摸了摸女子的頭，嘆了口氣 。

“外公，顏兒身子有點不適?！眲x那，女子起身離開，步子急促，身子微微顫抖，似倉皇而逃。

“你心里知道的，你想安葬的不過是和他們的回憶。你一直都知道，他們沒死，不是嗎?！?/p>

“外公，不要再說了，就當他們死了吧。這是他們給我的了斷。了了紅塵，早已沒了我心安放之處”女子停下了腳步，聲音略帶哽咽。

“如果，我希望你徹底斬斷這紅塵呢?！?/p>

“外公，我討厭您這般咄咄逼人?！迸愚D(zhuǎn)身，淚流滿面。

“你內(nèi)心始終始終是不甘的。心不平，你所認為的寧靜不過是畫地為牢。”老者繼而說到“冰兒如你一般極其聰慧，卻一樣勘不破一情字。昨天我為你倆卜了一卦，你倆須得守望相助，共修大道。你須下山，為了我，為了你姐姐，亦是為了你自己內(nèi)心一直想要的答案。”

“好”

女子轉(zhuǎn)身離開。

院子里，女子站在梅花樹下，素手折梅，看著手中的梅，漸漸入了神。

似血梅花，似火蓮裙，雪地冰天，不知驚艷了誰的時光。

“陌燼，去喚良辰回來?！?/p>

“是”在院里舞劍的少年以一個漂亮的收勢結束了練劍.走出了院門。

“該死的雀兒，等我抓住你，看我怎么給你好看?！毖┑乩?，一個身著銀白色冬襖的女子因抓雀兒摔在雪地上，繼而咬牙切齒的說到。翻身而起，對著一只羽毛清亮如上好翡翠的雀兒蓄勢待發(fā)。

女子雙眸狡黠清靈，似若山間的清澈靈動的小溪。

空靈的笛聲在山中響起。

剎那，雪地上零零落落的雀兒向笛聲響起之處飛去。

“討厭的木頭呆子，最好是有什么好事， 不然------”看著這幕，女孩呆了一下，恨恨說到，然后向著笛響之處飛身而去

“木頭呆子，你知不知道---?！?/p>

“小姐有事找我們。”女孩話未說完，男子便打斷說到。

聽完，女孩收起了表情，先飛身離去。男子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一輛馬車駛出了大山，向南而去。

駕車的然仍是一個身著銀白色長袍的男子。馬車與兩年前出現(xiàn)在山下的那輛別無二致，但窗櫝上的紗確是如火焰一般的大紅顏色。

馬車內(nèi)一位身著大紅蓮裙的女子斜躺于榻上。秀發(fā)旖旎，遮住了女子大半的容顏，女子雙眉緊蹙，似陷入了夢魘。

靠近車門之處，名喚良辰的女子低頭捧著一本古書，入了神。

女子陡然起身，張開雙眼。

“小姐”良辰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

“下山后我該怎么作”

“向南走，地圓天方，幾年之后，你將會回到這里，是否留下，來告訴我一聲，也給自己一個答案”

“慕老，請吧”

山頂上，少年躬身做出 請的姿勢。

被慕顏換做外公的老者看著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眼前的馬車。滿面不舍與擔憂，轉(zhuǎn)身離去。

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寒風吹樹骨，冬嶺秀寒風。

冬天來了這久了呢。

3往事

白玉堂前，一身著淡青色長袍的男子手持一卷宗，端坐殿上。男子的墨發(fā)一根木簪輕輕束起，顯露出俊朗的五官。男子眉如墨箭，眼若朗月，鼻若峰巒，雙唇不點而紅，帥氣中帶點溫柔，溫柔中卻又難掩孤傲。

“主子，有太青山那邊的來信?！币晃焕险唠p手捧著一封信在房外躬身說到。

“拿來給我?！蹦凶訃@了一口氣。他心知必是事情起了極大的變化，若不然，慕老怎會許有信傳來。他算盡一切，安排好一切。雖心知自己以后再見不到那個明媚的女子，聽不到有關她的片語只言，但知道她不會卷進這詭譎難測的爭斗中來，心里總是為她感到高興的?？扇缃?........

“是?！崩险咦哌M將信遞了上去。

男子看了信，沉默良久。

“你先下去吧?！?/p>

“是”老者向房外走去，忽而轉(zhuǎn)身問道“山下的那些是否可以召回來了，如今正值。”

“召回來吧，將123送過去吧，讓他們暫時定居在那，養(yǎng)好舊傷，那一般人不敢擅闖，但他們須得做到兩點，一是讓山上的房屋，一草一木均保持原樣。二是若他們能等到她回去，就告訴她”男子頓了頓“慕老云游去了。”

“可...........。”

“拿上這個，山上的東西會許的。”男子取下木簪，摩梭了一會，便遞了過去。

“是?！?/p>

“顏兒，你終究是下了山，可你想知道的答案大哥哥如何現(xiàn)身給你?！蹦凶余?。

男子墨發(fā)披肩，走出房門，看著滿庭紅梅，入了神。

奇怪的是男子束發(fā)的木簪材質(zhì)卻是極其簡單，是山間最易尋到的檀木， 且那木簪亦不像是出自大家之手。其看起來已有些年頭了，想來不是有些歷史，那木簪便因該是男子的心愛之物了。

“呃...?！蹦筋伨従彵犻_了眼。慕顏還未睜眼便知自己定時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慕顏是洛神族的小公主，即是出門在外，也從沒睡過如此硬的床榻，

伴著裊繞在鼻端的點點花香，慕顏側(cè)耳細聽，確定屋里定是無人后，便放心的睜開了眼。

觸目所及，房內(nèi)幾乎沒有任何貴重的東西，竹桌竹椅，竹床竹房。但房屋中木桌上一束不知名的白色捧花卻是讓這竹屋在簡陋中凸顯出了一份雅致。

慕顏的心戈登一跳，她知，自己半路不知被誰使了絆子，本想故意從馬上摔下，一則降低對方的警惕心，二則自己的功夫在平地下能發(fā)揮的更好。卻正中對方下懷，掉進充滿迷藥的陷阱。如今這情況確實值得商榷了。

慕顏心思一轉(zhuǎn)，便是陷阱又如何，自己已是案板上的魚肉了，對方未封自己的內(nèi)力想來所圖必是要自己心甘情愿了。思及這些，慕顏不得在心底嗤笑，自己就是玩心眼祖宗的姑奶奶，在自己面前耍心眼，呵就當看戲了。

慕顏收拾好心情，臉上掛著著一副不諳世事的天真，整理好自己，出了房門。

出了房門，慕顏便被這風景迷住了，屋外是一片竹林，微風輕輕吹過，翠竹輕輕起舞，伴隨著清幽的竹香和淡淡的確裊繞不去的莫名花香，慕顏莫名的想要隨風起舞，當然慕顏心中的戒備更深了，攻人攻心，是她學縱橫之術老師給她上的第一課，慕顏隨意

亂走，一則想要降低對方的戒備，二則思考應對之策，逃走，定是不行的，不說沒弄清對方底細和目的，自己心有不甘。自己第一次出谷，不會有什么仇家上門最大尋仇，那極大可能是奔著洛神谷去的，自己定得探查一二。再說對方即未封自己武功，又無人看守，定時有所依仗，若是自己逃不了，怕是會將事情弄得 更為復雜。想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暫且扮作一個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吧?？蓱z自己才十二歲，就得想這莫多，回家后可得好好補補。想到這，慕顏的嘴角掛起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此時遠在千里的幾個十來歲的孩子背后莫名泛起了思思涼意。

慕顏一路帶笑，賞起景來。手中拿著一個剛剛折斷的細竹枝，玩弄起來。

慕顏腳步慢慢的慢了下來，感受到前方有人，慕顏嘴角的笑愈加濃郁和純凈了起來。

終于，要見面了呢，慕顏扔掉了手中的竹枝，向前走了兩步，然又突然頓住，轉(zhuǎn)身撿起了丟掉的竹枝，一蹦一跳輕輕哼著歌...........

慕顏想過很多次敵人的模樣，也做好了被驚艷或是被驚嚇的準備，但看見那個在綠竹下假寐的男子睜開雙眸那一剎，慕顏知道，自己竟還是高看了自己低瞧了對方。

慕顏初瞧時，男子五官雖格外精致，但慕顏生于洛神谷，洛神族人本就是美神之后，因此心中不由冷笑，美男計嗎，對我而言他還嫩了許多。但當男子緩緩睜開雙眼，看向慕顏時，慕顏確被男子那雙湖藍色雙眸攝去了片刻心神。

“大哥哥，你真美?！蹦筋伝剡^神，卻裝作未回過神仿若喃喃自語到。

“呃。”男子的耳垂仿若害羞一般片刻變得緋紅。白蟾極少見到外人，自然也極少幾乎沒有被像冰雪一樣的玉人兒這班直白的夸贊過，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慕顏本以為男子會乘勢勾引自己，卻沒想到男子的反應竟是如此可愛。心思一轉(zhuǎn)，便換了策略。

“大哥哥，是你救了我嗎？”慕顏乘男子未回過神來，接著問道。

“不是。救你的人將你暫放在我這養(yǎng)傷。”白蟾心想，自己雖搭了把手，卻也算不得這孩子的救命恩人。

“顏兒想家了，大哥哥可能送顏兒回家。”慕顏本想試探他是否能放自己離開，但轉(zhuǎn)念一想，這男子鐘靈毓秀，定不會是尋常嘍啰，將他誆到師叔祖那去，把他拿下，卻也不能不說是更為省事和安全一些。

“現(xiàn)在不行，且我也不能送你回家”男子拒絕到。

白蟾心理感到奇怪，不知眼前這女子心思幾何，事未辦完，就要回家。實不像是洛神谷派來的人。

“大哥哥，聽說救命之恩得以身相許呢。顏兒很喜歡你呢”，慕顏故作天真的說到。

“呃?！卑左冈捨闯隹?.....

“顏兒還小，確實懂得知恩圖報呢，你救了初我而后又送我回家，不如我把自己許給你啊。但你比我漂亮，我心里便也不是很情愿嫁你，不如我娶你回家。我家很近的，就在不遠的梔泉山上?！蹦筋伒穆曇粼絹碓叫?，但在說最后一句時卻猛地把頭抬了起來，一臉希冀的看著白蟾。

“我喚白蟾。”男子終于看透了女孩想要誆自己隨她回去，來一個甕中捉鱉的想法，戲謔著說到。

“知道了，大哥哥?！蹦筋佇Φ脴O為燦爛，不過片刻，笑意便僵在了臉上。

“這是......。”有那莫片刻，慕顏感到自己被雷劈中了。慕顏從小就知道白蟾是誰，因為他與自己的竹馬朗月十分要好，臨行前，朗月還拖自己給白蟾帶了封信。若不是朗月臨時有事，自己也不會走這一遭。

“這便算是梔泉山了。我雖不過弱冠，但按輩分，你理應喚我一句小師叔?！笨粗矍暗娜藘嚎蓯鄣男δ樑で善婀值哪樱左竸倓偦腥舯徽{(diào)戲的郁悶剎那多云轉(zhuǎn)晴。

“我是怎末到了此處的？”頓了頓，慕顏收拾好復雜的心境，問道。

“師父算到你這幾日將會到來，便命我們下山接你一程，但下山后就見你倒在山路下，就帶了你上山?！?/p>

“師叔祖是否知道我已上山？”

“自然是只曉得，放心，師叔祖已將賊人種在你身上的蠱毒解開了，你如今并無大礙，只是你還需好好調(diào)養(yǎng)。”

“我被種下了什么蠱。”

“迷迭蠱?！?/p>

“迷迭蠱，我似乎有點印象，是需要洛神花花蕊做藥引嗎？”

“是的，這個蠱常人根本就不知道，因為它是介于普通和特別的一種蠱，你很博學?！卑左父袊@道。因與朗月熟識，白蟾曾在朗月醉后聽過慕顏的名字，亦聽到過她兒時的嗅事，做過的壞事和無人可及的聰慧。洛神谷嫡出血脈天資聰穎，得天獨厚，本就為人中龍鳳，洛神谷又用名師古籍傾力培養(yǎng)他們。慕顏十二歲之前學完了洛神嫡出血脈大約十五歲才能學完的所有課程：琴棋書畫，御射書數(shù)，詩史百家，指揮布陣,治世之道，帝王之術等。

“這蠱怕是并不如你所說已解得吧?！?/p>

“果不出所料，根本就騙不了你?！?/p>

“是姑姑讓你騙我的吧! ”

“你怎知？”

“只有她本知騙不了我，還會嘗試騙我，再者說，他們處心積慮在我身上中了這種蠱，豈會那末簡單就能解了的?！?/p>

“我去找點膳食吧?！?/p>

白蟾走出房門后松了一口氣。是的，那蠱即便是對大師姐而言也是十分棘手.

那藥引極為難得，是三十一開花，三十年一結果的沉顏花花蕊.

師姐說此花只開半刻，且是一瞬結果。

雖一甲子便能得其花其果，但世上能培育出這花來的屈指可數(shù)，且因其需要獨特的保存之法，能得到花蕊和果實的更是稀少，且就是得到了，大多都用了，此兩物均有美容養(yǎng)顏和強身健體的功效，對多大年齡都是適用的，因此少有人會保存下來。

現(xiàn)今世人均知世上有兩處能得，一是凌云峰中魂歸博格夫妻有一份，但那花本是他們用來救自己土地的，十年前他們拿著花求上門來，當時能解雇只有師傅，然師傅正在閉死關，施救不及，弟子身死，自此結下了恩怨。二是飄渺山莊本有一份，但十六年前飄渺山莊慘遭滅門，那花亦不知流落到何處。想來，這蠱不是舊怨，便是有所求了。說到底都是十分棘手。

不過，世人大抵均不知這世上有一地方此物并不罕見，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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