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鈺安在警笛聲中沖出廢墟時,撞見了倚在警車旁的霍川明。月光沿著他制服肩章的流蘇滑落,在鎖骨處投下陰影——那里本該有月牙形疤痕的位置,此刻覆蓋著機械義肢的銀白色金屬。
"云小姐跑得真快。"他抬手整理手套,指尖彈出的數(shù)據線在夜風中輕顫,"父親讓我?guī)厝ィf...該啟動B計劃了。"
云鈺安后頸的芯片突然發(fā)燙,全息投影在視網膜上炸開:霍家地底三百米的實驗室里,數(shù)十個培養(yǎng)艙正閃爍著紅光。每個艙體都漂浮著與她容貌相似的少女,鎖骨處嵌著不同編號的芯片。
"你殺了清云。"她握緊匕首的手在發(fā)抖,刀刃上殘留的機械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晶?;舸鲄s輕笑出聲,制服第二顆紐扣突然彈出全息屏,畫面里是裹著熊貓玩偶服的霍清云正在調試注射器。
"那孩子總愛玩裝死的游戲。"他指尖劃過屏幕,畫面切換成云鈺安穿越當天的公寓,"比如現(xiàn)在,他正躲在您床底安裝竊聽器呢。"
云鈺安的瞳孔驟縮,公寓全景在全息屏中清晰展開。穿熊貓服的身影蹲在床底,玩偶頭部被掀開,露出霍清云沾著機油的臉。他正將微型炸彈粘在床板,抬頭時與鏡頭對視的瞬間,左眼金色漩渦瘋狂旋轉。
"游戲升級了。"霍川明突然抓住她手腕,數(shù)據線刺入芯片接口的瞬間,云鈺安看見自己記憶被篡改的全過程——原主日記里缺失的頁面、母親葬禮上的翡翠扳指、甚至她穿越當天的車禍,都是霍家精心設計的錨點。
系統(tǒng)提示音帶著電流雜音重新響起:"檢測到非法入侵!宿主精神力...?。?隨著霍川明加大數(shù)據流輸出,云鈺安聽見自己大腦深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那些被系統(tǒng)植入的虛假記憶開始剝落,露出更恐怖的真相:她根本不是穿越者,而是云霍兩家聯(lián)合制造的"情感武器",編號HY-09。
"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霍川明松開手,任由她跌坐在地,"您和清云都是初代實驗體,他的任務是讓您愛上他,而您..."他彎腰貼近她耳畔,"負責在覺醒后親手摧毀霍家核心。"
警車后座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響。云鈺安轉頭時,看見李潯正用碎酒瓶抵住司機咽喉,少女校服下擺沾滿紅酒漬,與她鎖骨處的朱砂痣形成詭異呼應。
"云同學,"李潯甩開司機,酒瓶在掌心轉出銀光,"要搭順風車嗎?"她說話時,后頸的條形碼紋身在月光下忽明忽暗,與云鈺安記憶里某個實驗艙的編號完全一致。
霍川明突然抬手,警車頂燈射出藍色光束將三人籠罩。數(shù)據流在光束中具象化成鎖鏈,纏住云鈺安腳踝的瞬間,她聽見霍清云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姐!看床底!"
全息屏在此刻炸成星屑,云鈺安在失重感中看見自己臥室的全景——熊貓玩偶服里空無一人,床底炸彈的計時器顯示00:00:01。當藍光吞沒視野時,她終于想起全部真相:所謂穿越,不過是系統(tǒng)重啟時的保護程序;而霍清云眼里的金色,是兩人共享精神空間的證明。
"歡迎來到真實世界,宿主。"李潯的聲音帶著機械的冷感,她扯開校服領口,露出與云鈺安如出一轍的芯片接口,"現(xiàn)在,選擇您的隊友。"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