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天啟風(fēng)云】

　紫宸啟鑰

四月初三，天啟皇城。

朱墻金瓦，雪意未融。

少年披玄色大氅，腰懸“不染”，于丹墀下解劍。

阿朝捧青釉酒壇，以杏黃綢封，隨內(nèi)侍緩步。

壇中“醉春風(fēng)”甘冽如初，映著宮燈，如凝了一灣春水。

　金階試酒

武英帝御座高懸，冕旒微動(dòng)。

內(nèi)侍啟壇，酒香四溢。

少年單膝跪呈，聲朗如玉：

“柴桑百里東君，獻(xiàn)春風(fēng)酒，賀我朝春和景明?！?/p>

帝以龍紋杯接盞，一飲，眉峰舒展：“好酒！可有名？”

阿朝伏身：“回陛下，醉春風(fēng)?！?/p>

帝捋須大笑：“醉里亦識(shí)春風(fēng)面，賜號(hào)‘春風(fēng)酒仙’，即日入武英殿聽用?！?/p>

殿下百官齊賀，唯有左列白衣少女玥瑤，眸光微垂，指尖輕扣腰間玉簫。

　暗流

宴散，少年退至偏殿。

阿朝被引往御酒坊，卻在回廊盡頭，被一只素手?jǐn)r下。

玥瑤白衣勝雪，聲音低而冷：“武英殿非善地，酒更非善酒?！?/p>

阿朝抬眸：“姑娘何意？”

玥瑤以指尖蘸雪，在欄上寫一字——“蝕”。

雪字未融，人已遠(yuǎn)去。

　春風(fēng)小院

是夜，皇城撥小苑一座，賜與少年，匾曰“春風(fēng)”。

院內(nèi)老杏一株，花未開，芽已紅。

阿朝埋銅錢于樹下，低聲：“等花開，等君歸?！?/p>

少年倚窗，看雪落銅鈴，叮當(dāng)作響。

——武英殿春雪初霽，少年劍與少女酒，同入天啟最深的漩渦。

————　御前試酒

　金烏東升

四月初四，卯鼓初歇，武英殿銅鶴噴香。

御前設(shè)長(zhǎng)案，錦毯鋪地，百官肅立。

少年玄衣束帶，佩劍解于階下，捧“醉春風(fēng)”緩步入殿。

阿朝青衣隨側(cè)，發(fā)間杏簪穩(wěn)如劍脊，指尖暗扣一枚銀針——

針尾淬藥，可解百毒，亦能封喉。

　龍杯試酒

內(nèi)侍揭壇，酒泛金波。

武英帝抬手，龍紋杯映燈火，如握一輪小日。

酒香漫開，殿頂鎏金竟似生出漣漪。

帝傾杯，一飲，眉峰驟展，朗聲：“甘冽如春，醇而不烈，可稱‘天啟第一’！”

旋即命內(nèi)侍：“賜酒百官，共嘗春風(fēng)?！?/p>

　暗毒

酒過三巡，異變陡生。

左將軍忽擲杯，面色紫脹；右司郎踉蹌扶案，唇角溢黑血。

殿中驚呼四起，帝眸光一沉：“酒中有毒？”

侍衛(wèi)拔刀，寒光直指少年。

阿朝疾步上前，銀針現(xiàn)于指尖，一針封左將軍心脈，一針逼出右司郎毒血。

回身，跪伏于階下，聲清如玉：

“啟稟陛下，酒無患，杯有恙?！?/p>

她抬手，以內(nèi)力震碎龍紋杯——

杯底殘漬漆黑，腥氣刺鼻。

　玥瑤現(xiàn)影

殿外簫聲忽起，一縷冷音破空。

玥瑤白衣立于飛檐，指尖玉簫滴血。

她俯瞰少年，眸色如霜：“玄陰策，需以龍血為引。百里東君，你擋我路。”

少年拔劍，劍尖指月：“玥瑤，回頭是岸。”

玥瑤冷笑，身形一晃，隱入夜色。

　帝怒·少年請(qǐng)纓

武英帝震怒，下令徹查。

少年單膝跪地，聲音朗朗：

“臣請(qǐng)七日，擒元兇，獻(xiàn)玄陰策殘卷。”

帝沉吟片刻，擲下虎符：“準(zhǔn)?！?/p>

阿朝抬眸，與少年對(duì)視——

眼中有驚雷，亦有并肩的風(fēng)雪。

——御前試酒，毒影初現(xiàn)；

少年劍與少女針，共踏天啟最深的風(fēng)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