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雨巷花開

五月的校園再次飄起槐花香。婉清站在圖書館的臺階上，白紗裙擺被微風輕輕掀起。她手中捧著那本曾經(jīng)被雨水打濕的筆記本——現(xiàn)在它被精心修復，還配上了真皮保護套。

"緊張嗎？"李琪為她整理頭紗，胸前的"首席伴娘"胸花閃閃發(fā)亮。

婉清搖頭，指尖撫過筆記本扉頁上新添的一行字跡：「謹以此書，獻給那個讓我想成為一把傘的女孩?！狢.Y. 2023.5.20」

遠處，穿著深藍色禮服的程煜正在和賓客交談。三年時光讓他輪廓更加堅毅，但笑起來時右頰的酒窩依然如初。當他轉身看見臺階上的婉清時，手中的捧花突然掉落，引得眾人善意的哄笑。

"別跑！儀式還沒開始！"張明試圖拉住他，但程煜已經(jīng)大步穿過人群。

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在婉清的頭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看著程煜向她奔來，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個雨夜，母親臨終前說的話："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讓你不再害怕下雨的人。"

"我們是不是該按流程來？"婉清笑著問，卻主動伸出手。

程煜握住她的手，單膝跪在臺階上："十年前你在這里撞進我懷里時，我就該這么做了。"

賓客們的笑聲中，張教授推了推眼鏡："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連十分鐘都等不了。"

婚禮在圖書館前的草坪舉行。當俞父挽著婉清走過花道時，賓客席傳來小小的驚呼——每個座位上都放著一把透明雨傘，傘面上印著《雨巷》的詩句。這是程煜特意準備的，盡管天氣預報說今天晴朗無雨。

"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俞父將婉清的手放在程煜掌心，聲音有些哽咽，"記得帶傘。"

程煜鄭重地點頭，然后掀開婉清的頭紗。陽光下，他看見妻子眼中閃爍的淚光，就像十年前那場雨中，她筆記本上未干的雨滴。

"我宣布你們..."

主持人的話未說完，天空突然落下雨點。賓客們笑著撐開座位上的雨傘，草坪上瞬間開滿透明的花。程煜和婉清在雨中相視而笑，誰都沒有去拿傘。

"記得嗎？"婉清仰起臉，雨水混合著淚水流下，"你說要成為我的傘。"

程煜低頭吻住她："我改變主意了...我想和你一起淋雨。"

雨越下越大，但沒人急著躲雨。賓客們看著這對新人在雨中起舞，就像多年前那場畢業(yè)晚會。張明突然舉起手機——星辰科技的新App正在直播這場婚禮，彈幕刷滿了"真愛永恒"。

晚宴上，程煜播放了他秘密開發(fā)兩年的程序。當婉清點擊屏幕時，當年那本被雨水損毀的筆記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展開，每一頁都恢復了原貌，甚至比當初更加清晰。

"這是..."婉清的手指穿過光影，停在最后一頁。那里本是她大一時寫的《雨巷》批注，現(xiàn)在旁邊多了一段代碼生成的動態(tài)插畫：一把傘，兩個小人，和一行小字「從此不再獨行」。

"我們的產(chǎn)品終于派上用場了。"程煜環(huán)抱著妻子，下巴輕蹭她發(fā)頂，"下個版本就叫'雨巷花開'怎么樣？"

窗外，雨停了。一道彩虹橫跨校園上空，恰好連接著圖書館和當年他們初遇的那條小路。婉清望向窗外，恍惚看見十年前的自己和程煜在雨中相撞的畫面。那時的他們還不知道，這場意外不是終點，而是一段漫長旅程的開始。

"敬往事。"程煜舉杯，指尖輕碰她的戒指。

婉清微笑，將頭靠在他肩上："敬未來。"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