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蟬鳴漸漸弱下去時，溫敘的劇本終于定稿。他抱著打印好的劇本跑去找沈硯，在圖書館門口撞見正等他的人，手里還拎著杯加了冰的楊枝甘露——是溫敘念叨了好幾天的口味。

“改完了？”沈硯接過他懷里的劇本，指尖碰到紙頁上溫?zé)岬臏囟龋樖职褩钪Ω事哆f過去。溫敘吸了一大口，冰涼的芒果肉混著西米滑進喉嚨，滿足地瞇起眼：“改完啦！導(dǎo)演說下周就開始排練?！?/p>

沈硯翻了兩頁劇本，目光落在結(jié)尾那句“夏天會結(jié)束，但我們不會”上，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他抬頭看向溫敘，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發(fā)間，像撒了把碎金：“需要幫忙嗎？搬道具或者記臺詞都可以?！?/p>

接下來的日子，溫敘忙著排練，沈硯只要沒課，就會去排練廳幫忙。他幫演員搭布景，給溫敘遞水，偶爾還會指出劇本里細微的邏輯問題——明明不是專業(yè)的，卻比誰都用心。有次排練到深夜，溫敘累得靠在椅子上打盹，沈硯就坐在旁邊，輕輕幫他扇著風(fēng)，直到溫敘醒來，才遞上溫?zé)岬呐Ｄ蹋骸皠e著涼了，我送你回去?！?/p>

話劇演出那天，禮堂坐滿了人。溫敘躲在后臺，緊張得手心冒汗，沈硯走過來，輕輕握住他的手，低聲說：“別緊張，你寫的故事很好，我在臺下看著你?！?/p>

燈光亮起時，溫敘站在側(cè)幕，看著演員們把他寫的故事搬上舞臺，心里又酸又甜。演出結(jié)束后，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他剛走出去謝幕，就看見沈硯站在第一排，手里捧著束向日葵，眼里的笑意比燈光還亮。

“恭喜你，溫敘?！鄙虺幇鸦ㄟf過來，花瓣上還帶著水珠，“很精彩。”

溫敘抱著向日葵，忽然覺得眼眶發(fā)熱。他抬頭看向沈硯，發(fā)現(xiàn)對方也在看著自己，眼神里滿是驕傲和溫柔。那天晚上，兩人在校園里走了很久，溫敘絮絮叨叨地講著排練時的趣事，沈硯就聽著，偶爾應(yīng)一聲，晚風(fēng)里滿是溫柔的氣息。

秋天來得很快，校園里的梧桐葉漸漸變黃。周末的時候，沈硯拉著溫敘去郊外的果園摘橘子。果園里的橘子樹掛滿了金黃的果子，溫敘踮著腳想摘高處的橘子，卻差點摔下去，沈硯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掌心貼在他腰側(cè)，熱意透過薄薄的襯衫傳過來。

“小心點?！鄙虺師o奈地笑了笑，伸手摘下那顆最高的橘子，剝了皮遞給他，“甜嗎？”溫敘咬了一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開，點頭如搗蒜：“超甜！比食堂買的好吃多了?！?/p>

兩人坐在果園的草地上，分享著一袋子橘子，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暖融融的。溫敘靠在沈硯肩上，看著遠處的稻田，忽然開口：“沈硯，明年春天，我們?nèi)タ从筒嘶ê貌缓?？我老家那邊有一大片，特別好看?！?/p>

沈硯低頭看向他，伸手把他耳邊的碎發(fā)別到耳后，聲音溫柔得像秋天的風(fēng)：“好啊。不止春天，冬天我們?nèi)タ囱奶烊ズ＿?，秋天再來摘橘子?！彼D了頓，輕輕握住溫敘的手，“以后的每一個季節(jié)，我都想和你一起過?！?/p>

溫敘抬頭看向沈硯，發(fā)現(xiàn)他眼里映著自己的影子，還有漫天的晚霞。他笑著點頭，把臉埋進沈硯的肩窩，橘子的清香混著沈硯身上的皂角味，讓人覺得格外安心。

梧桐葉被風(fēng)吹落，打著旋兒落在兩人腳邊，像是在為這個秋天的約定，蓋上溫柔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