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璃雪的宿舍窗外,守衛(wèi)隊員的身影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她指尖劃過手背上突然發(fā)燙的冰紋,心里涌起強烈的不安——顏爵已經(jīng)兩天沒來了,通訊器也聯(lián)系不上,而基地的能量波動變得異常詭異,防御塔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熾烈,像是在醞釀著什么。
當白光瑩偷偷溜進來,把顏鴻的計劃和盤托出時,冰璃雪手里的繪圖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看著紙上未完成的冰風共振符,突然明白為什么古籍里的紋路總讓她覺得熟悉——那根本就是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冰系核心能量軌跡,而啟動它的鑰匙,就是自己的生命。
“我去找顏爵?!北а┟偷卣酒鹕恚的芰吭谡菩哪Y(jié)成冰棱,卻被白光瑩拉住。
“別去!守衛(wèi)都接到命令,你一離開宿舍就會被強制帶到石陣!”白光瑩急得眼圈發(fā)紅,“顏爵正在想辦法,他說一定能找到不用獻祭的方法!”
冰璃雪看著窗外基地的燈火,那些燈光下是無數(shù)在末世里掙扎求生的人。她想起城西廢墟里救過的孩子,想起醫(yī)療部里等待治療的傷員,想起顏爵畫的重建圖上,冰雪消融處的嫩芽。手背上的冰紋越來越燙,像是在呼應(yīng)著某種遠古的召喚。
深夜的石陣中,顏爵的風系能量幾乎耗盡。他在祭壇中央畫滿了風系引導符,試圖修改儀式的能量流向,讓自己的風系能量分擔獻祭壓力,卻一次次被石陣的遠古力量反彈回來。血珠從他的指尖滴落,在風紋上暈開,與石陣的猩紅紋路產(chǎn)生詭異的共鳴。
“沒用的。”顏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帶著守衛(wèi)隊員站在石陣邊緣,手里握著能量束縛器,“古籍記載得很清楚,必須是純冰之核,風系只能引導,不能替代?!?/p>
顏爵猛地回頭,風刃符在掌心凝聚:“你敢?guī)齺磉@里試試!”
“不是我?guī)齺??!鳖侙櫟哪抗庠竭^他,看向石陣入口。那里,冰璃雪正獨自走來,月光落在她身上,冰系能量在周身形成淡淡的光暈,手背上的冰紋亮得驚人。
“璃雪?你怎么來了?”顏爵的聲音瞬間軟下來,風刃符無力地消散。
冰璃雪走到他面前,輕輕撫平他皺緊的眉頭,指尖的冰涼讓他心頭一顫:“白光瑩都告訴我了。”她看向顏鴻,聲音平靜卻堅定,“儀式需要怎么做?”
“璃雪你瘋了!”顏爵抓住她的手腕,眼眶通紅,“我們可以走,可以再找其他方法,沒必要……”
“沒有其他方法了?!北а┐驍嗨?,眼里沒有恐懼,只有溫柔,“我看過全球病毒地圖了,顏爵。那些紅點不是數(shù)字,是活生生的人,和我們一樣想活下去的人?!彼钟|碰他手背上的風紋,“你說過,風要帶著冰一起飛翔,可如果冰能讓風守護的世界變得更好呢?”
顏鴻別過頭,不敢看這一幕。他打開古籍,念出啟動儀式的咒語,石陣的紋路開始發(fā)光,將冰璃雪緩緩?fù)邢蚣缐醒搿?/p>
“別念了!”顏爵想沖過去,卻被守衛(wèi)隊員死死按住,風系能量在束縛器中瘋狂沖撞,發(fā)出痛苦的嗡鳴。
冰璃雪在祭壇上看著他,忽然笑了,像初見時那樣明媚:“記得我們的約定嗎?要一起畫重建基地的圖?!彼谋的芰块_始向石陣擴散,形成透明的冰網(wǎng),“替我把陽臺的花種好,畫個風符讓它們順著欄桿爬,要爬得高高的,能看到很遠的地方。”
“不要!璃雪!”顏爵的嘶吼在石陣中回蕩,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看著她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冰系能量從她體內(nèi)涌出,順著石陣的紋路流向全球能量節(jié)點,古籍上的文字發(fā)出刺眼的光芒。
“顏爵,”冰璃雪的聲音越來越輕,像風中的嘆息,“風要自由飛翔啊……帶著我的份一起,好好看著世界新生?!?/p>
當冰系能量達到頂峰時,一道貫穿天地的白光從石陣爆發(fā),瞬間席卷全球。監(jiān)控屏幕上,代表病毒的紅點以驚人的速度消退,喪尸的嘶吼漸漸平息,廢墟之上,嫩芽破土而出,帶著新生的綠意。
世界在白光中被凈化,而祭壇中央,只剩下一枚閃著微光的冰晶徽章,上面刻著半朵未完成的冰花。
顏爵癱坐在石陣中,手里緊緊攥著那枚徽章,風系能量嗚咽著散開,卷起漫天的冰晶。顏鴻走到他身邊,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重重嘆了口氣,轉(zhuǎn)身下令:“啟動全球重建計劃,以冰風協(xié)同紋為核心標志。”
多年后,重建的基地里隨處可見冰風交織的紋樣。顏爵成了新的基地總長,他總愛在陽臺種滿爬藤花,風符讓花枝爬得很高,能看到很遠的地方。繪圖本的最后一頁,畫著石陣的全貌,祭壇中央有個模糊的身影,旁邊寫著一行小字:“世界新生了,而你永遠是我的光?!?/p>
風穿過陽臺的花叢,帶著淡淡的冰霧氣息,像是在回應(yīng)著那個關(guān)于犧牲與新生的約定,溫柔而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