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把練習室的地板曬得暖暖的,宋亞軒趴在鏡子前的地毯上,對著手機屏幕唉聲嘆氣。屏幕上是剛發(fā)過來的舞蹈動線圖,密密麻麻的箭頭像團亂麻,看得他眼暈。
“這什么啊……”他用手指戳著屏幕上的箭頭,“從A點到B點要轉三個圈,還要同時抬手踢腿,是想讓我當場表演一個平地摔跤嗎?”
身后傳來低低的笑聲,宋亞軒回頭,看見馬嘉祺端著杯溫水站在那,手里還拿著個小本子?!半y住了?”馬嘉祺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把水杯遞過去,“先喝點水,我剛才看了下動線,其實可以拆成小段練?!?/p>
他翻開本子,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著動作分解:紅色是轉圈的角度,藍色是腳步的落點,還有幾處用鉛筆寫的小字——“這里亞軒可能會晃,加個小停頓”。
宋亞軒湊過去看,鼻尖差點碰到馬嘉祺的胳膊?!榜R哥你好厲害!”他眼睛亮晶晶的,“這比老師給的圖清楚多了!”
“你啊,”馬嘉祺笑著彈了下他的額頭,“上次教你的分解法忘了?先把難的動作拆成零件,再一點點拼起來?!彼闷鹗謾C,點開音樂,“來,我陪你練前半段,轉完圈我給你搭手?!?/p>
宋亞軒跟著節(jié)奏跳起來,轉到第三個圈時果然腳下一絆,眼看就要往前撲,手腕卻被穩(wěn)穩(wěn)抓住。馬嘉祺的手心很暖,帶著點常年練琴磨出的薄繭,輕輕一拉就把他帶了回來。
“站穩(wěn)了,”馬嘉祺的聲音就在耳邊,“轉的時候眼睛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別慌?!?/p>
少年乖乖點頭,耳尖卻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傍晚時丁程鑫帶了個巨大的水果拼盤回來,草莓、芒果、藍莓堆得像座小山。他把拼盤往宋亞軒面前一推:“剛路過水果店,看見草莓特別新鮮,給你買的?!?/p>
宋亞軒剛練完舞,正渴得厲害,拿起顆草莓就往嘴里塞,果汁順著嘴角往下淌。丁程鑫抽了張濕巾,沒等他伸手就湊過去幫他擦,指尖擦過下巴時,宋亞軒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別動,”丁程鑫的動作很輕,“沾了果汁會癢。”他看著少年乖乖抿起的嘴唇,突然想起早上馬嘉祺偷偷往他包里塞草莓包的樣子,眼底漾起點笑意,“多吃點,等會兒劉耀文回來,肯定要跟你搶?!?/p>
話音剛落,練習室的門就被撞開,劉耀文背著吉他沖進來,一眼就盯上了水果盤:“哇!草莓!”他伸手就要抓,卻被丁程鑫拍開。
“洗手去,”丁程鑫挑眉,“洗完手也只能吃五個,剩下的給亞軒留著?!?/p>
“憑什么???”劉耀文不樂意了,卻還是乖乖去洗手,回來時手里多了個小盒子,“哼,我給亞軒帶了更好的?!彼押凶油蝸嗆帒牙镆蝗?,“昨天你說想吃的那家曲奇,我讓我姐幫我買的?!?/p>
盒子打開,黃油香氣瞬間漫開來,曲奇上還嵌著顆顆飽滿的巧克力豆。宋亞軒拿起一塊咬了口,眼睛彎成了月牙:“好吃!比上次便利店買的軟!”
“那當然,”劉耀文得意地揚起下巴,“這可是我特意讓老板少放糖的,怕你吃多了牙疼。”他拿起顆草莓遞到宋亞軒嘴邊,“吶,換著吃,別噎著。”
少年張嘴接住,臉頰鼓鼓的像只塞滿食物的小倉鼠。劉耀文看著他沾了點巧克力渣的嘴角,突然覺得比曲奇還甜。
張真源是晚上來的,手里抱著本厚厚的樂理書。他看見宋亞軒正對著樂譜皺眉,就知道是和聲部分又卡殼了。
“哪里不懂?”張真源在他身邊坐下,身上帶著點晚風的涼意,“我剛才看了下明天要練的和聲,你的聲部其實可以再亮一點,像早上的陽光那樣,從云層里鉆出來的感覺?!?/p>
宋亞軒指著其中一段:“這里總找不到調,感覺像踩空了一樣?!?/p>
張真源拿起吉他,輕輕撥了個和弦:“你聽這個音,把它當成臺階,踩著往上走。來,跟著我唱一遍,‘月光落在你肩頭’……”
他的聲音像溫水,一點點把宋亞軒的調子引回來。唱到高音時,宋亞軒的聲音有點發(fā)飄,張真源立刻降了半個調,用自己的聲部托著他,像給漂浮的氣球系上了根穩(wěn)穩(wěn)的線。
“對,就是這樣,”張真源的眼睛很亮,“再試一次,這次別怕,我在呢。”
宋亞軒跟著唱起來,高音穩(wěn)穩(wěn)地立在那里,像終于找到支點的飛鳥。唱完后他抬頭,正好對上張真源含笑的眼睛,突然覺得心里某個地方軟得一塌糊涂。
賀峻霖和嚴浩翔是半夜回來的,兩人手里拎著個保溫桶,一進門就喊:“亞軒!快趁熱吃!”
保溫桶打開,是冒著熱氣的南瓜粥,上面還撒著把細碎的桂花。“剛才路過那家老字號,看見還開著門,”賀峻霖把勺子塞進宋亞軒手里,“你胃不好,晚上別總吃甜的,喝點粥養(yǎng)胃?!?/p>
嚴浩翔在旁邊幫腔:“我們排了半小時隊呢,賀兒差點跟人吵起來,就為了讓老板多放勺糖?!?/p>
“你才跟人吵架!”賀峻霖瞪他,“我那是跟老板說,‘麻煩多放半勺糖,我弟弟愛吃甜的’。”他說著往宋亞軒碗里舀了勺粥,“快嘗嘗,甜不甜?”
宋亞軒吹了吹,小口抿了口,桂花的香氣混著南瓜的甜在舌尖散開。他抬頭時,看見賀峻霖正偷偷觀察他的表情,嚴浩翔則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肩上——那外套帶著兩人身上的氣息,暖得像個小太陽。
夜深時練習室漸漸安靜下來,宋亞軒靠在沙發(fā)上打盹,身上蓋著馬嘉祺的外套,手邊放著丁程鑫削好的芒果塊,腳邊是劉耀文塞給他的曲奇盒,樂譜上有張真源寫的注腳,保溫桶里還剩小半碗南瓜粥。
馬嘉祺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替他把外套拉好,看見少年嘴角還沾著點曲奇屑,忍不住笑了笑。丁程鑫端著空水果盤過來,用眼神示意他看沙發(fā)縫里露出的小角——是賀峻霖偷偷塞進去的暖寶寶,已經熱起來了。
劉耀文把吉他輕輕靠在墻角,張真源合上樂理書,嚴浩翔關掉了最亮的那盞燈。五個人站在沙發(fā)旁,看著宋亞軒安穩(wěn)的睡顏,像在守護著什么稀世珍寶。
月光從窗戶溜進來,在地板上織成張溫柔的網。宋亞軒在夢里咂了咂嘴,好像還在回味曲奇的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熟睡時,有人悄悄把他踢掉的外套蓋好,有人把他皺掉的樂譜撫平,有人在他的水杯里續(xù)滿了溫水。
這些藏在細節(jié)里的糖,像散落在宇宙里的星子,正一點點為他鋪成銀河。而屬于他的專屬宇宙,才剛剛開始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