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功成的鑼鼓聲猶在耳畔,孫悟空卻早已看透了那尊佛的虛偽。他蹲在花果山巔,望著東海的浪,指尖摩挲著金箍棒——待那出戲落幕,他便不必再裝什么斗戰(zhàn)勝佛,該討的債,總得親手討回來。
這日,淮水翻涌,泗州城的風(fēng)帶著一股桀驁的氣息。無支祁提著西海濱鐵棍從水底躍出,鐵棍上還沾著千年玄冰的寒氣;梅山深處,袁洪握著白玉擎天柱踏云而來,柱身流轉(zhuǎn)著萬妖朝拜的霞光;南瞻部洲的山林里,李悟清最后看了一眼曾被欺凌的石穴,將隨心鐵桿兵背在身后,六個耳朵微微顫動,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
花果山的水簾洞前,四大靈猴終得齊聚。
“靈明,準(zhǔn)備好了?”無支祁扛著鐵棍,咧嘴一笑,露出尖銳的獠牙——他被鎖淮水千年,最懂被佛道束縛的滋味。
袁洪撫著擎天柱:“當(dāng)年封神未盡的賬,今日正好一并算在他佛門頭上?!?/p>
李悟清握緊鐵桿兵,看向?qū)O悟空:“靈明,你說過,要讓他看看,六耳也能頂天立地。”
孫悟空站起身,金箍棒在掌心轉(zhuǎn)得虎虎生風(fēng),金光咒自眼底炸開:“走!去靈山,把那雷音殿的金磚,給俺們四個墊腳!”
四股截然不同卻同樣霸道的妖氣沖天而起,引動天地靈氣瘋狂匯聚。東海的水、梅山的木、花果山的石、南瞻部洲的金,在四猴周身凝成漩渦,修為齊齊暴漲,直抵大羅金仙之境。
靈山腳下,四大靈猴并肩而立。
無支祁的西海濱鐵棍往地上一頓,淮水倒灌,漫過靈山七十二峰;
袁洪的白玉擎天柱直指天際,梅山萬妖虛影浮現(xiàn),嘶吼震得佛音紊亂;
李悟清的隨心鐵桿兵化作萬千毫毛,纏上雷音寺的梁柱,帶著他積壓半生的怨;
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金光萬丈,直指蓮臺——那是他被壓五行山五百年,又護著唐僧走了十萬八千里,憋了一輩子的火。
“如來老兒!出來受死!”
四猴齊喝,聲震三界。這一次,沒有緊箍咒束縛,沒有天道劇本捆綁,只有四個從天地間蹦出來的靈猴,要在這佛國凈土,鬧一場真正的天翻地覆。雷音寺的鐘聲第一次帶上了慌亂,諸佛的寶相在四猴的兇威下,竟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