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靈山的殘?jiān)?,接引道人望著仍在怒砸佛殿的孫悟空,忽然抬手按住欲上前的準(zhǔn)提,低聲道:“不必管他?!?/p>
準(zhǔn)提道人拂塵一頓:“此猴鬧得太甚,再不管,靈山真要成廢墟了。”
“你管得了?”接引道人目光深邃,望向東勝神洲的方向,“你可知這猴子的來歷?”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似在忌憚什么:“當(dāng)年女媧娘娘補(bǔ)天時,余了一塊五色神石,隨手棄在東勝神洲傲來國地界。那石頭吸足了日月精華,才有了這只靈明石猴——他身上,帶著女媧娘娘的氣息。”
準(zhǔn)提眉頭微蹙:“女媧圣人早已不問世事……”
“不止?!苯右驍嗨?,“他后來拜師方寸山,授業(yè)恩師是須菩提祖師。那一位,佛道雙修,神通深不可測,連天道都難窺其蹤,論輩分,怕是與你我平起平坐。”
他看向準(zhǔn)提,語氣凝重:“一個是補(bǔ)天圣人遺留的神石所化,沾著上古圣母的氣運(yùn);一個是須菩提祖師的親傳弟子,背后站著那位不愿顯山露水的大能。這一老一少兩位后臺,你我能動?”
準(zhǔn)提默然。他想起當(dāng)年孫悟空大鬧天宮,玉帝請如來出山時的微妙,想起方寸山始終被迷霧籠罩的詭異,忽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準(zhǔn)提緩緩收回拂塵,“大天尊當(dāng)年討伐花果山,看似雷霆萬鈞,實(shí)則雷聲大雨點(diǎn)?。蝗缃襁@猴子鬧靈山,你我也只能旁觀?”
“只能如此?!苯右险疲斑@猴子的因果,牽扯太大,動了他,便是與女媧、須菩提兩位大能為敵。我西方教雖要大興,卻還沒到能承受兩位圣人怒火的地步?!?/p>
遠(yuǎn)處,孫悟空一棒砸塌了最后一座偏殿,金箍棒上的金光映著他桀驁的臉。接引與準(zhǔn)提站在云端,終究沒有再上前一步。
有些存在,哪怕只是背景里的名字,也足以讓圣人諱忌。而孫悟空,恰恰就站在那片誰也不敢輕易觸碰的背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