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突然抬頭望向我，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間，仿佛有電流竄過。那眼神里沒有慌亂，只有一句無聲的“等我”。

下一秒，他像是換了個人，球拍揮起時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連續(xù)三個刁鉆的側(cè)旋球，硬生生將比分追了回來。

當(dāng)最后一個球落地，裁判宣布勝利時，他扔掉球拍，對著觀眾席深深鞠躬，然后又一次望向我，張開雙臂做了個擁抱的動作。

全場的歡呼聲瞬間掀翻了屋頂，鄰座的阿姨掏出紙巾抹眼淚，哽咽著說：“多少年了……這孩子從小受傷就咬著牙不吭聲，今天終于熬出來了……”

我也跟著紅了眼眶，視線有點(diǎn)模糊，那些被忽略的畫面突然涌了上來——他訓(xùn)練完累得直接倒在球館地板上，胸口劇烈起伏的樣子；他手腕上的護(hù)帶換了又換，舊的那條邊緣都磨得起了毛；

他趴在我耳邊，聲音啞啞地說“等我拿了冠軍，就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你”。

賽后的采訪區(qū)被記者和粉絲圍得水泄不通，閃光燈“咔嚓”作響。

我沒擠過去，就靠在球員通道出口的墻上等他，手里攥著瓶沒開封的礦泉水。

沒過多久，就看見他被隊友們簇?fù)碇叱鰜恚腥伺乃募绨?，有人扯他的胳膊，鬧哄哄地笑。

他一眼就看見了我，突然撥開人群，大步朝我跑過來，身上的汗味混著陽光曬過的皂角香，撲面而來，帶著股鮮活的、滾燙的氣息。

“怎么樣？”他站在我面前，胸口還在劇烈起伏，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打濕，貼在腦門上，卻笑得格外燦爛，“沒給你丟人吧？”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掌心帶著常年握球拍磨出的薄繭，蹭得我頭皮有點(diǎn)癢。我踮起腳，用指腹幫他擦掉臉頰上沒擦干的汗，指尖摸到他發(fā)燙的皮膚，輕聲說：“王楚欽，你今天帥炸了。”

他突然伸手把我往懷里帶了帶，湊近我的耳朵，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diǎn)喘，卻無比清晰：“明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球場上再橫，回家也得聽你的?！?/p>

周圍的隊友們立刻爆發(fā)出更響的起哄聲，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喊著“王楚欽請客”。

我紅著臉推了他一把，手腕卻被他牢牢攥住，他的手指帶著打球后的微顫，力道卻很穩(wěn)，像是怕一松手我就會跑掉似的。

走出體育館時，洛杉磯的夜空綴滿了星星，和場館外的燈光交相輝映。他牽著我的手，金牌在胸前輕輕晃動，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其實(shí)最后一個球，”他突然停下腳步，認(rèn)真地看著我，眼里映著漫天星光，“我腦子里想的是，是明天給你戴戒指的時候，手千萬不能抖?！?/p>

晚風(fēng)帶著太平洋的潮氣吹來，遠(yuǎn)處傳來慶祝的煙火聲，絢爛地綻放在夜空中。

奧運(yùn)村的慶功宴鬧到后半夜才散，王楚欽被隊友灌了不少酒，臉頰紅得像他領(lǐng)獎時穿的隊服。他攥著我的手不肯放，金牌被他塞在我口袋里，冰涼的金屬貼著掌心，卻燙得人心里發(fā)顫。

“別弄丟了?！彼蛄藗€酒嗝，眼神卻亮得很，“這是給我們的聘禮。”

旁邊的教練笑著拍他后背：“剛拿了冠軍就耍酒瘋，婚禮還想不想辦了？”他立刻直起腰，梗著脖子說：“當(dāng)然想！”

回公寓的路上，他腳步發(fā)飄，卻非要牽著我走直線。洛杉磯的凌晨很靜，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和他時不時冒出的碎碎念。

“你記不記得第一次爬山，你說我紅繩鈴鐺吵？”

“婚禮的戒指要戴在左手還是右手？”

“我媽說婚禮上要給你唱跑調(diào)的歌，你可別笑我……”

我被他逗笑，伸手扶穩(wěn)他晃悠的肩膀：“王楚欽，你喝醉了?！彼麉s突然站住，借著路燈的光盯著我看，突然低頭在我額頭親了一下，輕得像羽毛：“沒醉，我清醒得很。”

“好，沒醉。”我唇角微揚(yáng)，笑意盈盈地看向王楚欽，目光里滿是掩不住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