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十三年三月初七:明日就是我纏足的日子了。我才十二歲,為什么要受這種苦?母親說程家女子都必須如此,否則會遭報應。什么報應能比生生折斷腳骨更可怕?】
【三月初八:他們開始了。四個婆子按住我,母親親自纏布。疼,太疼了...我暈過去三次,每次都被冷水潑醒。祖母在一旁念著奇怪的咒語,好像在請什么'金蓮夫人'保佑?!?/p>
【三月初九:我偷偷解開了裹腳布。夜里,我做了一個夢。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站在我床前,她的腳小得可怕。她說我違背了誓言,必須受到懲罰...】
【三月初十:我病了,高燒不退。腳上出現(xiàn)了奇怪的黑色紋路,像是有東西在里面蠕動。祖母說這是金蓮夫人生氣了...】
日記在這里中斷了,最后一頁只有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她來了她來了她來了..."
婉容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日記本。她終于明白姑姑是怎么死的了——因為反抗纏足,被那個所謂的"金蓮夫人"索了命。
突然,一陣陰風襲來,油燈滅了。黑暗中,婉容聽到"嗒、嗒、嗒"的聲響,像是極小的腳在木地板上走動的聲音。她驚恐地轉身,隱約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身影——紅衣、長發(fā),但下半身卻籠罩在黑暗中。
程婉容“??!”
婉容尖叫一聲,奪路而逃。她不敢回頭,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間,死死鎖上門,鉆進被窩里瑟瑟發(fā)抖。
第二天清晨,婉容被喧鬧聲吵醒。丫鬟小翠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丫鬟小翠“小姐,快起來!老夫人和夫人都等著呢,纏足婆子們都到齊了?!?/p>
婉容臉色慘白,想起昨晚的恐怖經歷,剛想說什么,卻見母親已經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走了進來。
程夫人“容兒,吉時已到?!?/p>
程夫人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程夫人“這是你逃不掉的命?!?/p>
四個婆子一擁而上,將婉容按在床上。她們扒掉她的鞋襪,露出那雙健康自然的腳。婉容拼命掙扎,卻敵不過眾人的力氣。
程婉容"不要!娘,求求你!我昨晚看到姑姑的日記了,我知道金蓮夫人的事!她會殺了我的!"
婉容哭喊著。
程夫人的動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程夫人“正因如此,你更要纏足。只有獻上你的痛苦,金蓮夫人才會保佑程家?!?/p>
祖母程李氏此時拄著拐杖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個紅木盒子。她打開盒子,取出一卷血紅色的綢布——和畫中女子腳上纏的一模一樣。
祖母程李氏"這是我們程家世代相傳的'姻緣綾',浸過七七四十九種藥材,能讓腳纏得又小又香。"
祖母的聲音帶著詭異的興奮,
祖母程李氏“秀貞那丫頭不識好歹,竟敢私自解開。今天,你要替她完成儀式?!?/p>
婆子們抓住婉容的腳,開始用力將除大腳趾外的其余四趾向腳心方向扳折。骨骼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婉容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第一折,折去頑劣性。"祖母念念有詞。
"第二折,折出女兒態(tài)。"
"第三折,折來好姻緣。"
每念一句,婆子們就用力收緊紅綾。婉容的腳已經扭曲變形,皮膚因缺血而發(fā)紫。她疼得幾度昏厥,又被特制的藥油熏醒。
就在儀式進行到最關鍵時,屋內的燭火突然全部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