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被路梵星半扶半抱往樓上帶的時候,嘴里還嘟囔著沒講完的恐怖故事。
手還伸著想去抓喻舒望的衣角:“喻哥你別走??!我還沒說那個紅衣學姐怎么從鏡子里爬出來呢!她爬的時候指甲蓋還掉了一個,卡在鏡子縫里了哈哈哈——”
“祖宗,別笑了,咱明天再講行不行?”路梵星扶著他的腰,生怕他腳下拌蒜摔下去,“現(xiàn)在都快一點了,再講下去,明天你該起不來了。”
“不行!”阮棲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醉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語氣卻格外堅定,“喻哥還沒聽完呢!他剛才都沒嚇到,肯定是不夠嚇人,我得再講個更嚇人的!”
沈知野跟在后面,聽著阮棲絮絮叨叨的“紅衣學姐”,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剛才在燒烤攤,這小屁孩兒就喝了三罐啤酒,現(xiàn)在醉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還惦記著喻舒望。
他快步上前,一把拽住阮棲的后衣領,直接把人從路梵星懷里“拎”了過來,看了一眼給又塞了回去,“路梵星,把他趕緊帶上去,再讓他待在我哥跟前,我怕我忍不住揍他。”
阮棲頭埋在路梵星頸窩,撒嬌似的蹭了蹭。
“行,”路梵星趕緊接住軟趴趴的阮棲,哭笑不得,“小棲,別鬧了,再鬧沈隊要生氣了。”
阮棲被酒精糊住了腦子,聽見“沈隊生氣”四個字,才稍微安分了點。
阮棲還是趴在路梵星肩膀上,含糊地喊,“喻哥…明天我再給你講…更嚇人的…保證讓你睡不著…”
喻舒望站在一旁,無奈地扶了扶額,看著阮棲被路梵星拖上樓,才轉(zhuǎn)身往餐廳走。
剛才被阮棲纏著講恐怖故事,大半夜的,他聽得后背都有點發(fā)毛,現(xiàn)在得喝口水壓壓驚。
冰涼的礦泉水滑過喉嚨,喻舒望才覺得心里的那點“寒意”散了點。
剛放下杯子,就聽見身后傳來沈知野的聲音,“水喝好了嗎?”
“嗯?”
他回頭,就看見沈知野站在餐廳門口,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直勾勾地盯著他。
喻舒望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點了點頭,“好了,準備上去睡覺了?!?/p>
沈知野將他攔腰抱了起來,雙腳瞬間離了地。
喻舒望嚇了一跳,心跳不由地快了些,手趕緊抓住沈知野的肩膀,皺著眉,“你干什么?放我下來!我又沒喝醉,自己能走?!?/p>
“哥,你就是喝醉了自己不知道,”沈知野低頭看著他,語氣帶著點故意的“胡攪蠻纏”,腳步穩(wěn)穩(wěn)地往樓上走,“你臉都紅了,不是喝醉了是什么?”
“那是被嚇的!”喻舒望又氣又笑,伸手想去捏沈知野的臉,“我就喝了半罐啤酒,怎么可能醉?快放我下來,讓人看見像什么樣子?!?/p>
“這么晚了,沒人看見,”沈知野把他抱得更緊了點,聲音放得軟了些,“哥,我就想抱你一會兒。平時訓練忙,都沒機會跟你好好待著?!?/p>
喻舒望無語,“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
喻舒望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到了嘴邊的反駁突然說不出口了。
他輕輕拍了拍沈知野的后背,小聲說:“那你慢點走,別摔了?!?/p>
沈知野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嘴角忍不住上揚,抱著他快步回了臥室,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
喻舒望剛想起身,就被沈知野按住了肩膀,他看著沈知野站在床邊,眼神里帶著點奇怪的認真。
喻舒望抬頭仰望他。
“哥,如果我變成鬼了,你會怕我嗎?”沈知野突然問,語氣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莫名其妙的問題。
喻舒望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沈知野,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好好的怎么會變成鬼?”
“你回答我嘛?!鄙蛑白е氖?,輕輕晃了晃,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孩。
“不怕?!庇魇嫱麩o奈地搖搖頭,反手握了握他的手,“就算你變成妖怪,我也不怕?!?/p>
喻舒望頓了頓,故意逗他,“那我問你,如果你變成鬼,你會殺了我嗎?”
“不會?!鄙蛑跋攵紱]想就回答,眼神格外認真。
“算你有良心。”喻舒望滿意地點點頭,剛想再說點什么,就被沈知野捧住了臉。
下一秒,溫熱的唇就貼了上來,帶著點啤酒的麥芽香,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
喻舒望的呼吸瞬間頓了,眼睛微微睜大,看著近在咫尺的沈知野的眼睛。
“我會吻你,” 沈知野慢慢松開手,聲音有點啞,同樣的一句話,說了兩遍,“我會吻你…”
喻舒望的臉頰瞬間紅了,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
他別開臉,小聲說,“都多大了,還說這種肉麻的話,快去睡吧?!?/p>
沈知野看著他泛紅的耳尖,忍不住笑了,“好,聽哥的。你先睡,我去洗漱?!?/p>
喻舒望“嗯”了一聲,看著沈知野轉(zhuǎn)身去了衛(wèi)生間,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一直跳個不停。
剛才那個吻的觸感還在唇上,溫熱的,帶著點讓人安心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嘴角上揚。
第二天早上,喻舒望是被窗外的鳥鳴吵醒的。
他睜開眼,就看見沈知野躺在身邊,睡得正香,手里還攥著他的衣角。
喻舒望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心里暖暖的,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起身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出來,沈知野也醒了,揉著眼睛問,“哥,我們什么時候去圖書館啊?我昨天查好了,那家圖書館新到了一本關(guān)于戰(zhàn)術(shù)分析的書,特別適合我們復盤用?!?/p>
“急什么,先吃早飯?!庇魇嫱淹馓走f給他,“小棲和梵星應該還沒起,我們吃完早飯再走?!?
兩人剛走到樓下餐廳。
大概兩人是最先起來的了。
沈知野剛咬了一口三明治,就聽見喻舒望小聲說,“其實…我突然不想去圖書館了?!?/p>
“???為什么啊?”沈知野愣了一下,嘴里的三明治都忘了嚼。
“就是突然覺得,今天天氣這么好,待在書店里太可惜了?!庇魇嫱ь^看著窗外的陽光,眼睛亮了亮,“我想去海邊吹吹風,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知野看著他眼底的期待,心里的那點“可惜”瞬間煙消云散,趕緊點頭,“好?。∠肴ゾ腿?!書什么時候看都可以,陪哥哥才最重要?!?/p>
喻舒望被他直白的話逗笑了,伸手拍了捏了捏他的臉,“那你快點吃,吃完我們就出發(fā)?!?/p>
另一邊,阮棲直到快中午時才醒,睜開眼就看見路梵星坐在床邊,手里拿著手機,好像在看什么東西。
他揉著眼睛坐起來,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梵星哥,我們今天不是要去游樂園嗎?”
“你還好意思說?”路梵星放下手機,無奈地看著他,“都快十二點了,你才醒。昨天喝那么多酒,現(xiàn)在頭疼不疼?”
“不疼!”阮棲立刻搖頭,掀開被子就想下床,“我們快走吧!我昨天就查好了,游樂園今天有新的過山車,特別刺激!”
路梵星趕緊拉住他,“急什么,先吃點東西。我已經(jīng)點了外賣,一會兒就到。吃完再去,不然你玩到一半該餓了。”
“好吧?!比顥缓霉怨宰?,眼睛卻盯著窗外,滿是期待,“梵星哥,你說那個過山車真的有他們說的那么刺激嗎?會不會把人甩出去啊?”
“不會,人家有安全措施的?!甭疯笮侨嗔巳嗨念^發(fā),“你要是怕,我們可以先玩旋轉(zhuǎn)木馬,再玩過山車。”
“我才不怕!”阮棲立刻挺胸抬頭,一副“我很勇敢”的樣子,“我可是什么刺激的東西都不怕!”
路梵星看著他逞強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好好好,你最勇敢。一會兒吃完午飯,我們就去挑戰(zhàn)過山車。”
外賣很快就到了。
阮棲吃著,嘴里還嘟囔著,“快點快點,再慢一點,游樂園的過山車就要排好長的隊了?!?/p>
路梵星無奈地看著他,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夾給他,“慢點吃,別噎著。就算排隊,我也陪你一起等。”
阮棲接過排骨,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小星哥哥你最好了!”
吃完午飯,兩人就出發(fā)去了游樂園。
剛到門口,阮棲就拉著路梵星的手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周圍的設施?!胺毙歉缒憧?!那個旋轉(zhuǎn)木馬好漂亮!還有那個大擺錘,看起來好刺激!”
“別急,我們一個一個玩?!甭疯笮侨斡伤?,腳步跟著他的節(jié)奏走,“先去玩過山車,還是先玩旋轉(zhuǎn)木馬?”
“先玩過山車!”阮棲想都沒想就回答,拉著路梵星往過山車的方向跑,“我要第一個挑戰(zhàn)最刺激的!”
排隊的時候,阮棲還一直興奮地跟路梵星說,“梵星,你看前面那個人,臉都白了,肯定是害怕了。我才不會害怕,我要睜著眼睛玩!”
路梵星笑著點頭,“好,我相信你。一會兒要是害怕了,就抓緊我的手?!?/p>
“應該是你抓緊我的手哦!”阮棲說。
終于輪到他們了,阮棲坐上車,系好安全帶,還不忘轉(zhuǎn)頭跟路梵星說,“梵星,你別害怕,有我呢!”
路梵星無奈地搖搖頭:“有你在,我不怕?!?/p>
過山車緩緩啟動,阮棲剛開始還睜著眼睛,可當車子沖下坡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尖叫了起來,手緊緊攥著路梵星的手。
等過山車停下來,阮棲的頭發(fā)都亂了,臉上卻滿是興奮,“太刺激了!梵星哥,我們再玩一次好不好?”
“你剛才不是還說不怕嗎?叫得比誰都大聲?!甭疯笮菐退砹死韥y掉的頭發(fā),笑著調(diào)侃他。
“我那是興奮的!”阮棲漲紅了臉,趕緊辯解,“再來一次,我肯定不叫了!”
路梵星看著他眼底的期待,無奈地點點頭,“好,再來一次。不過玩完這個,我們得去玩旋轉(zhuǎn)木馬,我可經(jīng)不起你這么喊?!?/p>
“沒問題!”阮棲立刻答應,拉著路梵星又去排隊了。
另一邊,沈知野和喻舒望已經(jīng)到了海邊。
海風輕輕吹著,帶著點咸濕的味道,陽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
喻舒望脫掉鞋子,光著腳踩在沙灘上,冰涼的沙子裹著溫熱的海水,舒服得讓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哥,你慢點走,別硌到腳?!鄙蛑案谒竺?,手里拿著喻舒望的鞋子,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生怕他摔倒。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喻舒望回頭笑了笑,“你看,這里的海真好看,比在基地里待著舒服多了?!?/p>
“嗯,比圖書館的書好看?!鄙蛑白叩剿磉?,跟他并肩走著,“早知道哥喜歡海邊,我應該早點帶你來的?!?/p>
兩人沿著海岸線慢慢走著,偶爾聊兩句訓練的事,偶爾沉默地看著大海。
喻舒望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沈知野,“沈知野,你說我們今年能拿到冠軍嗎?有時候我會擔心,要是決賽輸了,怎么辦?”
沈知野握住他的手,眼神格外堅定。
“會拿到的。我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只要我們一起努力,肯定能站在最高領獎臺上。就算輸了也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有明年,還有以后,我會一直陪著哥,直到我們拿到冠軍為止?!?/p>
喻舒望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心里暖暖的。
他輕輕靠在沈知野的肩膀上,小聲說:“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海風輕輕吹著,卷起兩人的衣角,陽光落在他們身上,溫暖又安穩(wěn)。
遠處的海面上,幾只海鷗飛過,留下清脆的叫聲,像是在為他們的約定祝福。
沈知野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喻舒望,嘴角忍不住上揚。
他知道,只要他們一起努力,不管遇到什么困難,都能克服。
而現(xiàn)在,他只想好好陪著喻舒望,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把所有的煩惱都暫時拋在腦后。
“哥,我們?nèi)ツ沁叺慕甘峡纯窗?,聽說從那里看海,視野更好?!鄙蛑爸钢贿h處的礁石,拉著喻舒望的手往前走。
“好啊。”喻舒望點點頭,任由他拉著,腳步輕快地跟著他走。
陽光正好,海風不燥,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在海邊的沙灘上,身后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
喻舒望面對著沈知野,背著手,沿著海岸線倒著走,而沈知野的眼神特別真摯。
“哥哥,好好走路,別摔了?!?/p>
“知道了?!庇魇嫱α诵?。
沈知野,永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