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課間總是格外喧鬧，走廊里擠滿了打鬧的學生。左奇函靠在欄桿上，目光卻越過人群，精準地落在三樓靠窗的位置——楊博文正低頭演算著什么，筆尖在草稿紙上劃過的沙沙聲，仿佛能穿透嘈雜的人聲，落進他耳朵里。

張桂源叼著根棒棒糖湊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瞥了眼：“又看？魂都快掛人家身上了?！?/p>

左奇函沒理他，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欄桿。自從上周在圖書館確定關(guān)系，他反而更不知道該怎么相處了。想找他說話，又怕被人看出端倪；想像別人情侶那樣并肩走，又顧慮著楊博文會不會覺得別扭。

“喏，給你的?！币恢皇滞蝗粡臋跅U上方伸過來，遞過一顆水果糖。

左奇函抬頭，撞進楊博文帶著笑意的眼睛里。男生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額角還帶著點薄汗，顯然是跑著下樓的。

“剛看你盯著這邊發(fā)呆，”楊博文把糖塞進他手里，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掌心，“是不是又聽不懂課了？”

左奇函捏著那顆糖，塑料糖紙在掌心硌出細小的紋路，心里卻暖烘烘的：“才沒有?！彼痖_糖紙，把糖塞進嘴里，橘子味的甜意在舌尖散開，“就是在想，中午去吃食堂的糖醋排骨。”

楊博文笑了，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好啊，我?guī)湍阏嘉恢谩！?/p>

這時上課鈴響了，楊博文轉(zhuǎn)身要走，手腕卻被輕輕拽住。左奇函的動作很輕，帶著點試探，見他沒掙開，才低聲說：“放學等我。”

楊博文點點頭，快步跑回了教學樓。左奇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連帶著嘴里的糖都甜得發(fā)膩。

不遠處，張桂源正把一本數(shù)學練習冊拍在張函瑞桌上：“這道題，昨晚不是教過你？怎么還錯？”

張函瑞噘著嘴，把練習冊往回拽了拽：“我忘了嘛?！?/p>

“忘了？”張桂源挑眉，伸手揉了把他的頭發(fā)，力道卻放得很輕，“笨死了，過來，再教你一遍。”

張函瑞嘟囔著“誰要你教”，身體卻誠實地湊了過去。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兩人交疊的手臂上，粉筆灰在光束里跳舞，連帶著空氣中都飄著點隱秘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