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結束大家都陸續(xù)散場回家,樸西西一直走在白知意身后。每當白知意轉頭看她,她都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終于,走在前面的白知意突然停下腳步,轉身輕笑:“想說什么?”她早就發(fā)現樸西西一直有話憋在肚子里了。經過這次飯局,她對樸西西也有了更深的認識,她果然深藏不露。
樸西西在原地思考了幾秒。白知意以為樸西西會問她最近為什么如此反常,可令她琢磨不透的是,樸西西只是嘟了嘟櫻桃小嘴,靈動的大眼睛四處張望了一番。
突然樸西西湊近她,和她臉對臉互相對視著。
白知意不知道樸西西這是想干什么,她把雙手搭在樸西西的肩膀上,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對任何想要接近她的人會不自覺地排斥在她身上好像形成了一種習慣,而且不是她想改變就改變的,可能已經形成了一種心理陰影。
“行了?!卑字庖詾闃阄魑魇窃诤退[著玩,“我有點累了,就先回家睡覺去了。你記得早點休息,拜拜?!?/p>
她剛背過身伸出手和樸西西打招呼,她舉起的手臂就被樸西西拉住了。
這次白知意并沒有轉身,她不太想這么快就暴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她還是耐心地站在原地,但只是轉了轉頭,側臉對著樸西西。
樸西西張嘴剛想說第一個字結果又生生被她咽了下去,她緊緊地拉住白知意的胳膊不松,可垂在大腿一側的另一只手卻抖得不成樣子。她盡力咬住自己顫抖的嘴唇,低著頭沉默了一段時間。
待一切有所好轉后,她才緩緩地抬起頭:“晚安,意寶,睡個好覺?!?/p>
“謝謝,我會的。”白知意抽開被樸西西緊握住的胳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等白知意消失在前方的拐角處時,樸西西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扶著墻壁滑落在地。她已經分不清順著自己臉頰流過的是喝酒之后出的汗還是自己的眼淚,她也已經分不清她現在所處的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多么希望自己做了一場夢,因為她知道現實中的白知意已經不是她從前的閨蜜了。
她從一開始就發(fā)現了。
當時白知意車禍住院時白知旭就打電話和她說過白知意醒來之后會有短暫性的失憶癥狀,當時她給白知意打電話時特意用了平常吵架時才會用的稱呼“白姐”,可是當時白知意并沒有發(fā)現問題,她便以為是失憶造成的。
結果今天一整天白知意都沒有問她為什么改變稱呼,而且白知意各種行為舉止都與她之前截然不同。
樸西西恍然間意識到,之前她崇拜欣賞的那個放蕩不羈,不拘小節(jié),活得瀟灑自如不顧他人眼光的白知意。那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時時刻刻保護她的那個白知意……
現在消失不見了。
“意寶,你怎么離開的那么突然……”樸西西忍不住地哽咽,她的嗓子已經沙啞的說不出話了,“可是我怎么辦,我怎么辦啊……”
“西西!”白知旭剛剛喝完酒準備回家,結果看到一襲白裙的樸西西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她實在優(yōu)雅動人,仿佛鑲嵌在她裙擺上的珍珠都是她掉落的眼淚。
“你沒事吧西西,喝多了嗎?”白知旭跑過去將她抱起,“我妹妹呢?她沒和你在一起?”
聽到白知旭說到他的妹妹白知意,樸西西再一次繃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白知旭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以為是自己的妹妹又和樸西西吵架了。他也來不及細問,只能用將她公主抱的手溫柔地拍了拍她雪白的薄肩:“好了好了,再哭狀都要花了。等我回去找白知意問個清楚,好不好?”
白知旭,白知意和樸西西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對于白知旭來說,樸西西在他心中早已是親妹妹一般的存在。看著眼前的她哭得這么傷心,當哥哥的難免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