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到小吃區(qū)，各種香氣撲面而來。王媽媽買了一份糖炒栗子，塞給王默和水清漓“嘗嘗，這家很有名?！?/p>

王默熟練地剝開栗子吃起來。水清漓看著手里熱乎乎、油亮亮的栗子，又看看王默吃得香甜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學著她的樣子，用修長白皙、本該執(zhí)掌水系法則的手指，有些笨拙地開始剝殼。

結果可想而知，栗子殼堅硬，他力道沒控制好，一下把果肉捏碎了不少。

王默看著他難得的手忙腳亂和指尖沾上的糖漬，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她自然地拿過他手里那顆慘不忍睹的栗子，重新挑了一顆飽滿的，仔細剝好，然后遞到他嘴邊“喏，這樣吃?！?/p>

水清漓愣了一下，冰藍色的眼眸看著她遞到唇邊的栗子肉，又看看她帶著笑意的眼睛，微微低下頭，就著她的手，將那顆栗子吃了下去。

柔軟的唇瓣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指尖，帶來一陣微妙的戰(zhàn)栗。

“甜嗎？”王默紅著臉問。

“嗯?！彼謇旒毤毱肺吨c了點頭。不知道是在說栗子，還是在說別的。

一旁的王媽媽看著兩人之間自然而親密的互動，眼神越發(fā)溫和了然，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假裝低頭整理購物袋，沒有打擾他們。

逛了一下午，收獲頗豐?；厝サ穆飞希鯆寢屘嶂鴰状鼥|西，王默和水清漓手里也拿了不少。

走到小區(qū)門口，王媽媽停下腳步，對水清漓笑道“清漓同學，今天謝謝你了，陪我們逛了這么久。要不要上來吃個便飯？”

水清漓看了一眼王默，搖了搖頭“謝謝阿姨，不用了。我該回去了?！?/p>

王媽媽也沒有強求“那好，路上小心。以后常來玩啊?！?/p>

水清漓微微頷首“會的?！?/p>

王默看著水清漓，有些不舍，小聲道“那……我上去了？”

“嗯。”水清漓看著她，目光在她頭頂那對可笑的熊耳朵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泛起極淡的笑意。

王默跟著媽媽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樓道。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水清漓才轉身，身影緩緩融入傍晚的暮色中。

晚上，王默洗完澡出來，發(fā)現媽媽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那頂熊耳朵帽子，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默默，過來坐。”王媽媽拍拍身邊的座位。

王默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緊張地走過去坐下。

“那個清漓同學……”王媽媽開口，語氣溫和，“真的只是同學？”

王默的臉瞬間爆紅，手指絞著衣角，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王媽媽看著女兒這副樣子，心里早已明白了八九分。她笑了笑，沒有追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那孩子……長得是真好，就是感覺……不太一樣?！彼D了頓，摸了摸王默的頭發(fā)，語氣變得鄭重而溫柔，“媽媽不管你交什么樣的朋友，只希望你開心，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王默看著媽媽包容而關切的眼神，鼻子一酸，用力點頭“嗯！我知道的，媽。他……他對我很好，真的?！?/p>

“那就好?！蓖鯆寢屝牢康匦α耍瑢⑿芏涿弊哟髟谂畠侯^上，“這帽子挺可愛的，冬天戴著暖和。”

王默摸著頭上的熊耳朵，想起市集上水清漓那句認真的“很適合”，忍不住也笑了，心里暖暖的，漲漲的。

這時，窗外傳來極輕微的、叩擊玻璃的聲音。

王默心跳猛地加速，對媽媽說“媽，我、我開窗透透氣！”

她跑到窗邊，推開窗戶。晚風涌入，帶著一絲熟悉的清涼氣息。窗外夜空中什么也沒有，但她窗臺上的小花盆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晶瑩剔透的、被雕刻成小熊形狀的冰晶，在月光下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和小熊耳朵帽子遙相呼應。

王默拿起那枚冰晶小熊，觸手冰涼，卻讓她從手心一直暖到了心里。

她對著夜空，無聲地說了句。

“笨蛋?！?/p>

夜色溫柔，仿佛有清冷的月光化作無形的擁抱，將她輕輕環(huán)繞。

凡俗的市集，家長的認可，笨拙的嘗試，無聲的回應……他的追妻之路，早已融入了這人間最平凡的煙火氣中，開出了最溫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