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靈牌泣血

太廟的檀香突然斷了。

蕭寒衣踏過朱漆門檻時，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些碎裂的靈牌——歷代帝王的牌位整齊地裂成兩半，斷口處不是木質(zhì)的紋理，而是泛著金屬光澤的青銅。更詭異的是，裂紋中滲出的不是木屑，而是暗紅色的液體，帶著濃重的鐵銹味，像極了凝固的血漿。

"滴答。"

一滴"血"從太祖靈牌上墜落，在青磚上砸出一個小小的凹坑。凹坑里浮起一縷青煙，煙霧中隱約可見一個戴帝冕的身影，正將青銅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臟。

"血祭......"沈青瓷的指尖拂過靈牌，沾上的紅色液體突然變成細小的金屬顆粒，"不是血，是水銀混著銅粉！"

她的聲音剛落，最中央的靈牌突然炸裂。碎片四濺中，一具身著龍袍的青銅尸緩緩站起——它的面部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光滑的鏡面，鏡中映出的不是當下的景象，而是二十年前欽天監(jiān)大火的場景。更駭人的是，當它移動時，關(guān)節(jié)發(fā)出的不是骨骼摩擦聲，而是機括運轉(zhuǎn)的"咔嗒"響。

"咔、咔咔——"

隨著第一具青銅尸的蘇醒，整個太廟的靈牌開始共振。每一塊碎裂的牌位下都爬出一具青銅尸，它們的身高體型各不相同，但胸口都嵌著同樣的青銅鏡，鏡面反射的光線在空中交織，漸漸凝成一張巨大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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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鏡面輪回

沈青瓷的銀針穿透第三具青銅尸的咽喉時，針尖突然彎曲。

那具尸體的鏡面臉上泛起漣漪，竟將銀針"吞"了進去。緊接著，針從蕭寒衣背后的靈牌里射出，險些貫穿他的肩膀！

"鏡面能反彈攻擊！"沈青瓷扯下束發(fā)的銀鏈，鏈節(jié)在空中重組為網(wǎng)，"找本體！"

蕭寒衣的龍紋劍劃過太祖青銅尸的胸口，青銅鏡應(yīng)聲而裂。鏡面破碎的剎那，里面涌出的不是機關(guān)零件，而是粘稠如蜜的記憶片段——年輕的太祖跪在星槎前，將一柄青銅短劍遞給身旁的少年。那少年抬頭時，露出的赫然是初代欽天監(jiān)正使的面容！

"原來如此......"蕭寒衣的劍勢突變，不再攻擊鏡面，而是刺向青銅尸的關(guān)節(jié)銜接處，"它們不是尸體，是記憶容器！"

最年邁的那具青銅尸突然發(fā)出鐘鳴般的長吟。它的鏡面臉開始融化，露出里面精密的齒輪結(jié)構(gòu)。齒輪轉(zhuǎn)動間，一段被刻意隱藏的記憶浮現(xiàn)出來：

初代正使站在星槎核心前，手中捧著的不是星盤，而是一盞青銅燈。燈芯燃燒的是十二滴血——正是如今蘇醒的十二具青銅尸的本源！

"貪狼......"沈青瓷的毒血突然沸騰，在她腳下凝成狼形，"它們是被星槎吞噬的......歷代欽天監(jiān)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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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龍脈驚變

第十二具青銅尸的鏡面炸裂時，整個太廟的地面開始下沉。

地底傳來沉悶的龍吟聲，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蘇醒。塌陷的地磚下露出青銅色的"地面"，仔細看去，那竟是無數(shù)塊刻著符文的青銅板拼接而成的巨大星圖！

青銅尸們突然停止攻擊，齊齊跪地向中心叩拜。它們胸口的鏡子反射的光線匯聚到一點，在地面星圖上燒出一個焦黑的痕跡——那痕跡漸漸擴展，最終形成一個直徑三丈的洞口。

洞中懸浮著一柄青銅劍，劍身上盤繞著一條五爪金龍。龍眼的位置鑲嵌著兩顆猩紅的寶石，此刻正散發(fā)著妖異的光芒。更詭異的是，當蕭寒衣的龍紋劍靠近時，那條金龍竟然睜開了眼睛！

"不是劍......"沈青瓷的毒血突然在洞口上方凝成警示的文字，"是鎖龍釘！"

她的警告來得太遲。

青銅劍上的金龍突然脫離劍身，化作實體撲向蕭寒衣。龍口大張時，露出的不是利齒，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

千鈞一發(fā)之際，沈青瓷的銀鏈纏住龍頸，毒血順著鎖鏈流向龍身。那些齒輪遇血即銹，轉(zhuǎn)動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砍它逆鱗！"沈青瓷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那是星槎的......"

蕭寒衣的劍光如虹，精準刺入龍頸下那片銀白色的鱗。金龍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哀嚎，身體寸寸碎裂，最終化為一地青銅碎片。

碎片中，靜靜躺著一塊刻著"天機"二字的青銅板。板上沾著干涸的血跡，血跡中隱約可見幾個小字：

"以子飼鼎，九世輪回"

（第二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