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仙俠+因果輪回雙模式,以下正文約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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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我端坐在云海之巔的誅仙臺上,腳下是翻涌的業(yè)火紅蓮。懷里的誅邪劍嗡嗡作響,劍身映出我眉心的魔紋——那是三百年前,在幽冥血海染上的。
"師尊!"小徒弟清玄跌跌撞撞跑來,素白道袍沾滿血跡,"魔界又攻破了南天門!"
我閉目不語。指尖的佛珠突然斷裂,檀木珠子滾落誅仙臺,墜入下方無盡的黑暗。三百年前,這串佛珠還戴在師兄手上,那時他尚是慈悲為懷的佛門首座。
"報應啊..."我輕聲呢喃。
誅邪劍突然脫手而出,劍光劃破云層。我望見南天門處,師兄的魔影正在屠殺天兵。他手中那柄噬魂杖,本是我倆共同煉化的本命法寶。
"師尊!您不能..."清玄拽住我的衣袖。
我甩開他,縱身躍下誅仙臺。風在耳邊呼嘯,往事如走馬燈閃過——
三百年前,我們還是師兄弟。他在藏經閣抄經,我在煉器房打鐵。他總說我殺性太重,我笑他佛性太深。直到那日,魔界攻上昆侖山...
"師弟!快走!"師兄將我推進秘境,自己卻迎向魔尊的掌風。
等我破境而出時,只看見他跌坐在血泊中,手里攥著半塊魔晶。后來我才知道,那魔晶能救他摯愛的師妹,卻要以心性為祭。
"你選了魔道?"我舉劍對著他。
他抬頭,左眼已化作血瞳:"善惡終有報,師弟。"
此刻,我落在南天門前。師兄的噬魂杖正吸食著天將的魂魄,杖身刻的"渡"字已變成"戮"。
"你來了。"他轉身,血發(fā)在狂風中飛舞。
"為什么?"我握緊誅邪劍,"師妹的魂魄早已輪回,你何必..."
"輪回?"他突然大笑,"你看這云海之上,哪朵云沒沾過無辜的血?"他指向遠處逃竄的仙子,"她們錦衣玉食時,可曾想過凡間餓殍?"
我沉默。三百年前,我們曾為救一村百姓與魔修血戰(zhàn)。如今那些百姓的后代,正跪在仙宮前求長生丹。
"善惡終有報,"師兄突然逼近,"可這'報',該由誰來定?"
誅邪劍自動出鞘,劍氣激得他衣袍獵獵。我看見他心口處,那半塊魔晶正發(fā)出幽光。
"你入魔太深。"我咬牙道。
"深?"他指尖凝出黑焰,"比起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偽君子,我不過是..."
話未說完,清玄的喊聲從天際傳來:"師尊!小心背后!"
我本能地側身,師兄的噬魂杖擦著臉頰劃過。杖風掀起我的發(fā)帶,露出眉間完整的魔紋——原來三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我早已被魔血浸透。
"你..."師兄盯著我的魔紋,"也..."
"善惡終有報,"我輕聲重復他的話,"可這'報',從來不是非黑即白。"
誅邪劍與噬魂杖相撞,迸發(fā)的氣浪掀翻半座南天門。我望見云海下凡間的燈火,像極了當年我們救下的那個村莊。
"師兄,"我劍鋒一轉,削落他半截衣袖,"你看這滄海桑田,可還記得我們初見時,你說的那句話?"
他愣住。三百年前,在昆侖山腳下,他指著滔滔江水說:"一念可填海,一念可移山。"
此刻,江水依舊東流。我們的劍氣卻讓云海翻涌如潮,仿佛整個天地都在應和那句"一念滄海"。
"所以..."我收劍入鞘,"何必執(zhí)著于善惡?"
師兄的噬魂杖突然脫手,黑焰漸漸熄滅。他踉蹌著后退,血瞳中的魔氣緩緩退去。
"師妹...她..."他喃喃道。
"她輪回九世,每一世都活得很好。"我輕聲說,"上輩子,她是個教書先生。"
師兄怔住,隨即大笑。笑聲中,他身上的魔氣如潮水般退去,露出當年那個抄經的佛門首座。
"原來如此..."他跌坐在地,"原來如此..."
我走向他,伸手:"回家吧,師兄。"
他抬頭,眼中第一次有了清明:"可我這雙手..."
"沾過血的手,"我拉起他,"也能種出蓮花。"
誅仙臺的業(yè)火突然熄滅,露出下方清澈的江水。我們站在南天門殘骸上,望著云海翻涌如滄海。
"善惡終有報,"我輕聲說,"但報應不在天,在人。"
師兄笑了。他指尖凝出一朵青蓮,正是當年我們在昆侖山后山種的品種。
"一念滄海,"他輕聲接道,"一念...歸途。"
江風拂過,帶起我們沾血的衣袂。遠處,清玄正帶著天兵重建南天門。而云海之下,凡間的燈火依舊溫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