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瑜在日記本上畫下第365個笑臉時，窗外梧桐樹的葉子正由綠轉(zhuǎn)黃。這是她和俞蕭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年，也是她悄悄記錄"俞蕭成長計劃"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7月15日，睛。今天阿蕭主動和快遞員說了"謝謝"，雖然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但值得獎勵十個親親！]

筆尖頓了頓，她又笑著補(bǔ)充:

[不過就算他沒做到，我也會親他的。]

樓下的門鈴?fù)蝗豁懫?。俞小瑜合上日記本，三步并作兩步跑下樓，正好看見俞蕭站在門口， 手里 捧著一束向日葵--花瓣上還沾著水珠， 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給我的？"她明知故問，眼睛已經(jīng)彎成了月牙。

俞蕭點點頭，耳尖泛起熟悉的紅色。一年前那個在樓道里吻她都要先問"疼不疼"的少年，如今已經(jīng)能主動買花回家了--雖然付錢時可能還是不敢看店員的眼睛。

"為什么突然買花呀？"俞小瑜接過花束，故意用鼻尖蹭了蹭花瓣。

"...路過花店。"俞蕭別過臉，聲音悶悶的，卻熟練的伸手摘掉了她發(fā)間的一小片羽毛-那是今早枕頭大戰(zhàn)時留下的"戰(zhàn)利品"。

俞小瑜突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啄一下:"說謊。明明是因為昨天我說向日葵能活七天，而你希望我這一周都開心，對不對？"

被戳穿心思的俞蕭僵在原地，像只被順毛到一半突然停住的大型犬。俞小瑜笑得更大聲了，拽著他的領(lǐng)帶往廚房走:"好啦，幫我插花！今天教你一個新技能--"

咖啡廳的玻璃窗映出俞蕭緊繃的側(cè)臉。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頻率越來越快，直到被一只溫暖的手握住。

"緊張？"俞小瑜捏了捏他的掌心，"只是和我大學(xué)同學(xué)見個面而已。"

俞蕭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我不擅長這個。"

"我知道。"她湊近了些，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陰影，"但張媛是我最好的閨蜜，而我想讓她見見我最好的男朋友。"

"最好的"三個字像魔法般起了作用。俞蕭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當(dāng)扎著馬尾的女孩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過來時，他甚至主動站了起來。

"你就是俞蕭吧！"張媛的大嗓門引得周圍人側(cè)目，"小瑜天天在宿舍念叨你，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俞小瑜在桌下輕輕踢了好友一腳，卻看見俞蕭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他面對陌生人時罕見的笑容。

"她...也經(jīng)常提起你。"俞蕭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明顯是在模仿正常社交的語氣，"說你們一起逃過馬哲課。"

俞小瑜驚訝地睜大眼睛。這是俞蕭第一次主動提起她告訴他的事，第一次嘗試加入女孩子們的談話。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睫毛上，鍍上一層金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柔軟又明亮。

聚會結(jié)束時，張媛偷偷給俞小瑜發(fā)消息:[他看你的眼神，就像你是他的整個宇宙。]

俞小瑜回復(fù):[而我正在教他看見更大的世界。]

凌晨兩點的書房亮著一盞小燈。俞蕭皺眉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猶疑不定。求職網(wǎng)站的光標(biāo)一閃一閃，像是在嘲笑他的躊躇。

"還沒睡？"俞小瑜揉著眼睛推門進(jìn)來，身上套著他的襯衫。

俞蕭下意識合上筆記本，卻已經(jīng)晚了。她蹭到他身邊，帶著睡意的溫暖身軀靠上來:"在找工作？"

"...嗯。"他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教授說研究所缺個助理。"

俞小瑜沒有立即給出建議，而是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為什么想換工作？現(xiàn)在這家公司不是挺好的？"

俞蕭沉默了一會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鍵盤:"..工資太低。"

"哦？"她挑眉，"某人上周還說對錢沒概念。"

俞蕭耳根發(fā)燙。真正的原因是昨天路過珠寶店時，他在櫥窗前站了太久--那枚鑲著小太陽造型鉆石的戒指，戴在俞小瑜手上一定很好看。

"好啦，不逗你了。"俞小瑜突然正色，"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俞蕭抬起頭。

"選你真正想做的，而不是你認(rèn)為'應(yīng)該’做的。"她的指尖點在他胸口，"這里，比工資數(shù)字重要得多。"

那一刻，俞蕭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被完全理解的感覺。他拉過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個吻:".. 我想試試研究所。"

"那就去啊！"俞小瑜眼睛亮起來，"大不了失敗了我養(yǎng)你！"

她的笑容太耀眼，讓俞蕭忍不住將人抱到腿上，深深吻住那兩片總是說出讓他心跳加速話語的唇瓣。這個吻比一年前熟練多了，卻依然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像是怕碰碎一場美夢。

暴雨敲打窗戶時，俞蕭的耳邊還回想著俞母壓抑的抽泣聲:"...小瑜的檢查報告….

俞蕭看見診斷書上刺眼的"急性淋巴細(xì)胞白血病"， 耳邊響起福利院王叔的聲音:"幸福都是假的，你根本不配...

這一天，是求婚戒指已經(jīng)藏在書房字典里的第三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