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時一到,白桉身著一襲華服,面紗輕掩,顧懷遠早已守在客棧外,當白桉的身影映入眼簾時,他不由自主地愣了一瞬,仿佛時間在這一刻短暫停滯。她抬手將令牌遞至他面前,顧懷遠垂眸,視線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那里隱約可見一道淺淡的印記。他心頭微動,若有所思地接過令牌,聲音低沉“哪來的令牌”
白桉輕步踏上馬車“一對夫婦的?!鳖檻堰h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白桉微微側身,伸手拉開車簾,嗓音清冷“從現(xiàn)在起,你是我的夫君,我是金夫人,上來吧?!闭f罷,她已坐回車廂內(nèi)的位置,雙手交疊于膝上,神色淡然。顧懷遠眉宇微皺,遲疑片刻,終究還是邁步上了馬車。然而,還未等車簾完全放下,祁玉軒便欲開口,話未出口,卻被綠竹一把拉住手腕“我家娘娘的方法,你有不滿嗎?”祁玉軒聞言,眸光一閃,隨即抽回手,默然垂首,不再多言
二人緩步踏入那青樓,店小二目光一掃,見到白桉遞出的令牌以及她腕間若隱若現(xiàn)的印記,神色頓時恭敬了幾分。他微微躬身,引著二人朝一旁的天子閣走去。途中,他壓低聲音問道“金夫人,今夜可是還要去斗獸場?”白桉輕輕點頭,未發(fā)一語,店小二會意,引領他們順著樓梯一路下行。地下一層燈火通明,賭坊內(nèi)喧囂陣陣,吆喝聲、骰子碰撞聲此起彼伏;再往下至地下二層,則是熱鬧非凡的夜市,攤販叫賣、人群熙攘,煙火氣撲面而來。而到了地下三層,空氣陡然變得陰冷壓抑,四周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悶氣息——這里是奴隸交易處,鐵鏈拖地聲與低啞的啜泣交織成一片。顧懷遠目光掃過這一切,指尖不自覺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仿佛在極力抑制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待到他們終于來到地下四層時,他眉宇間已多了一絲深沉的寒意
白桉捏著手中剛下的賭注,緩步走到上層觀席區(qū)坐下,顧懷遠默然立于她身后。第一輪的回合很快便拉開了帷幕,但她卻漫不經(jīng)心,只是隨意丟了個賭注出去,目光卻游移在四周,就在她悄然打量周圍時,顧懷遠的手輕輕搭上了她的肩,溫聲道“夫人可是餓了?我去那邊買些吃的,你在此稍等片刻?!?/p>
白桉拉住他的衣袖,顧懷遠微微偏頭“放心?!痹捯粑绰洌堰~步朝那個熟悉的背影追去,身影很快隱沒在人群之中。一旁,一個戴著面紗的下注人靜靜佇立,手指不經(jīng)意地顫動了一下,似是有所察覺。他身旁的隨從見狀,無聲地退了開去
白桉心生警覺,瞬時離席而起,顧懷遠緊隨其后,一路追至一間屋子。他手握長劍,目光冷峻地掃向一處被黑幕遮掩的籠子。這時,一道人影緩步而出,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戲謔“宣北王果然手段通天,竟能查到我的蹤跡。”顧懷遠凝視著他,眉宇間透出一抹寒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天牢那場大火,是你放的吧?”男子唇角微揚,笑意森然,“是又如何?宣北王何不用你那精明的頭腦仔細想想,為何我至今未被滅口?”
白桉突然從暗處沖出,聲嘶力竭地大喊“顧懷遠,快離開那兒!我們中計了!”話音未落,那男子揚聲大笑,伸手猛地拉下一根隱匿在暗處的繩索。剎那間,數(shù)道寒光破空而出,竟是幾支弩箭直逼顧懷遠而去。他眼神一凝,迅速拔劍,劍光如水,將箭矢盡數(shù)擋落。然而,危險并未就此結束。伴隨著鎖鏈的咔噠聲,牢籠轟然開啟,里面蟄伏已久的狼群咆哮著撲了出來,獠牙閃著冰冷的殺意。那男子悠然一笑,身影向后退去“宣北王,好好享受我為你們準備的禮物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