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入森林的時候,陳楚生的技能特訓(xùn)也結(jié)束了。
“敘何!回來吃飯了!”陳楚生喊著不遠(yuǎn)處的敘何。“來了!”敘何收勢起身,走向陳楚生身后只留下一棵千瘡百孔的千年古樹。
餐桌前。
“吶!新食物!”陳楚生獻寶似的掏出了一兜黃色的果子。這半個月來,為了對得起物種豐富的森林和殷殷期盼的敘何,陳楚生的空閑時間全花在了食物研究上,每隔三五天,都會帶回來一些新的食物來豐富兩人的食譜。
“呀!”敘何開心地將黃果子接了過來,放到盤子里,然后和陳楚生碰了碰木杯:“今天又正好是新房完工的第15天,又發(fā)現(xiàn)了新的食物,真是雙喜臨門,來,干杯!”說完,敘何便仰頭將水一飲而盡。餐桌上的氣氛更快活了。
一斟一飲間,月亮便爬上了樹梢,兩人也慢慢乏了,相互道別后,各自轉(zhuǎn)身回了屋。
這個簡易的三室兩廳的臥室呈底下兩“口”緊靠的“品”字形布局,兩人各居一“口”,屋門隔廳相對,屋內(nèi)卻只有一層薄薄的木板相連。為了方便交流,“墻壁”一側(cè)還裝了一扇門,開關(guān)設(shè)置了在敘何的屋內(nèi)。
陳楚生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夜的氣溫更加悶熱,陳楚生感覺自己心頭好像塞了一團棉花,又悶,又澀。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無法入睡。他想起了跟敘何在一起的時光,那時的美好卻又襯得現(xiàn)在的處境更加的悲傷。罷了罷了,他安慰自己,至少敘何又回來了,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就在一板之隔的地方。
他開始想念隔壁躺著的人,想象她躺在床上,身軀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他的呼吸也跟隨著她,他們的心越靠越近。他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就在他的身邊,從未離開。突然,陳楚生聽到了咔嚓一聲。
敘何躺在床上,腦子里不斷循環(huán)放映著白天看到的《黃金時代》,這個男人天生屬于舞臺,只要往舞臺上一站,就沒有人可以從他身上移開視線。她知道自己總是淪陷在陳楚生的舞臺里,從來都躲不開,也從來都不想躲開。她突然很想抱抱他。
敘何下床,將門的反鎖解開了。門只要輕輕一推,就會開。
陳楚生顧不得穿上鞋子,赤腳下了床。他不敢大聲呼吸,生怕驚擾到了這場好夢,他輕輕地往前走著,但是沒走兩步就停下了。他停住了。他想到了敘何冷淡的眼神,想到了如今朝不保夕的生活,想到了狼狽的自己。但是這些天他們又相處的很好呀,敘何看見他都很開心啊,兩個人一起用餐,一起為生存奮斗,多么幸福的生活?。】墒?,自己真的有資格待在她身邊嗎?她真的喜歡自己嗎?他想大半夜去她的房間,多么羞恥的行為啊,敘何會原諒他嗎?冷與熱交織在一起,他的情緒在飽受煎熬。他與這扇門不再是近在咫尺了,他要翻過很多座大山,才能走到門前。
敘何也赤著腳。她就站在門口,不動,也不想,安安靜靜的。風(fēng)有點涼了,她手腳也開始發(fā)涼。她等待著。月上中天了,敘何渾身變得冰涼??粗翢o動靜的木門,敘何再次將門反鎖,重新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