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圖書館的晨光與未說出口的心事

清晨的薄霧還沒散盡，食堂的玻璃窗上就凝著一層水汽。林微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豆?jié){找座位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周翊。他面前擺著一碟剛出鍋的小籠包，正低頭翻看著手機，晨光透過玻璃落在他發(fā)梢，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這里有人嗎？”林微輕輕敲了敲桌子。

周翊立刻抬頭，眼里瞬間漾起笑意：“剛想給你發(fā)消息，怕你起不來?！彼讯?jié){往她面前推了推，“加了糖，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p>

林微咬了口小籠包，溫?zé)岬臏谏嗉馍㈤_，心里也暖融融的：“剛剛好。對了，昨天謝謝你的筆記，我對照著復(fù)習(xí)，感覺清晰多了。”

“期末前我們可以固定時間復(fù)習(xí)?！敝荞茨贸鍪謾C，點開日歷，“我周三和周五晚上都有空，圖書館三樓靠窗的位置很安靜，要不要一起？”

“好啊?！绷治⑦B忙點頭，指尖悄悄在手機備忘錄里記下時間，生怕自己忘了。

吃完早飯往教學(xué)樓走時，遇到不少同專業(yè)的同學(xué)。有人笑著沖他們擠眼睛，還有女生湊在一起小聲議論。林微的臉頰有些發(fā)燙，下意識地放慢腳步，和周翊拉開半臂距離。周翊像是察覺到她的局促，輕聲說：“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我們只是一起復(fù)習(xí)而已?！?/p>

話雖這么說，可當(dāng)周翊自然地接過她手里沉甸甸的專業(yè)書時，林微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第一堂專業(yè)課上，老師宣布了月底要交課程論文的消息，題目自選，還要結(jié)合實地調(diào)研。林微頓時皺起眉——她對調(diào)研方法一竅不通，光是選題就夠頭疼的了。

下課后，她趴在桌子上對著筆記本嘆氣，周翊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在愁論文？”

“嗯，完全沒頭緒?！绷治⑻痤^，看到他手里拿著一本調(diào)研方法論，“你選好題目了嗎？”

“選了鄉(xiāng)村教育資源優(yōu)化的方向，打算周末去周邊的鄉(xiāng)鎮(zhèn)小學(xué)看看?！敝荞捶_筆記本，里面畫著詳細的調(diào)研提綱，“如果你還沒選題，要不要和我一起？多個人也能互相照應(yīng)?！?/p>

林微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我對這個方向也挺感興趣的！”

“當(dāng)然?！敝荞窗颜{(diào)研提綱推給她，“這是我初步列的框架，你可以看看有沒有想補充的地方?！?/p>

看著筆記本上工整的字跡和清晰的邏輯，林微心里一陣佩服。她忽然想起蘇曉冉說的“軍訓(xùn)撿帽子”，忍不住問：“周翊，軍訓(xùn)時你為什么會幫我撿帽子啊？當(dāng)時那么多人……”

周翊的筆尖頓了頓，耳尖悄悄泛紅：“那天風(fēng)太大，你的帽子被吹到我腳邊，上面還別著個小熊徽章，很可愛?！彼麤]說的是，其實從她站在隊伍里被教官點名時，他就注意到這個總是挺直脊背、眼神亮晶晶的女生了。

周三晚上的圖書館格外安靜，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林微對著電腦屏幕敲論文，不知不覺就到了閉館時間。收拾東西時，她發(fā)現(xiàn)周翊正在幫她整理散落在桌上的資料，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空氣。

“我自己來就好?！绷治⑦B忙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兩人都愣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

走出圖書館，夜風(fēng)格外涼爽。周翊把她送到宿舍樓下，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帆布包：“這個給你。”

帆布包里裝著一袋包裝精致的餅干，還有一本調(diào)研案例集，扉頁上寫著一行字：“遇到不懂的地方，隨時打電話給我?！绷治⒛笾潜竞窈竦陌咐?，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得發(fā)脹。

“那我上去了。”她抱著帆布包，腳步輕快地往宿舍樓里走。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蘇曉冉扒在欄桿上沖她擠眼睛?；氐剿奚?，蘇曉冉立刻撲上來搶過帆布包：“哇，周翊學(xué)長也太會了吧！連調(diào)研案例集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這分明是‘追妻一條龍服務(wù)’??！”

林微紅著臉把她推開：“別胡說，我們只是一起做論文?！?/p>

“做論文需要這么貼心嗎？”蘇曉冉拿起餅干袋子晃了晃，“這可是城南那家超難排隊的手工餅干，我上次去排了半小時都沒買到！”

林微咬了一口餅干，甜而不膩的奶香味在嘴里散開。她望著窗外的月光，想起周翊泛紅的耳尖和認(rèn)真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彎起。

也許這個秋天，真的會有不一樣的故事在悄悄生長。她拿出手機，給周翊發(fā)了條消息：“餅干很好吃，謝謝你。”

很快就收到了回復(fù)，只有一個笑臉表情，后面跟著一句：“明天早上，食堂見？”

林微笑著回復(fù)：“好。”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書桌上，那本調(diào)研案例集的扉頁上，“隨時打電話”幾個字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林微把手機放在枕邊，抱著柔軟的被子，第一次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