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課的陽光漫不經(jīng)心灑在課本上，左奇函把手機藏在攤開的詞典后面，屏幕亮度調(diào)到最低。指尖在屏幕上滑動，停留在樂隊群聊的最新消息上——有人發(fā)了張舞蹈社排練室的照片，鏡面墻映出一群穿著練功服的身影，角落里卻空著塊明顯的位置。

他喉結動了動，退出聊天框，鬼使神差地點開了搜索欄。輸入“楊博文 舞蹈比賽”幾個字，跳出的第一條視頻封面就是對方穿著黑色舞衣的樣子，舞臺燈光在他汗?jié)竦逆i骨上明明滅滅，動作利落得像出鞘的刀。

“左奇函?！?/p>

講臺上傳來教授的聲音，左奇函手忙腳亂地按滅屏幕，抬頭時對上教授鏡片后的目光。周圍響起低低的笑聲，他面不改色地站起身，紅酒味信息素帶著點被抓包的緊繃感，在空氣中輕輕晃了晃。

“翻譯下這句。”教授指了指黑板上的長句。

左奇函掃了眼課本，流暢地念出譯文，發(fā)音標準得挑不出錯。教授點點頭示意他坐下，他坐下時才發(fā)現(xiàn)后背沁出層薄汗，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早上急著出門沒吃胃藥。

下課鈴響的瞬間，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下。是條陌生號碼的短信，只有一行字：【左同學上課偷看什么呢？我好像在窗外看見閃光燈了哦?！?/p>

發(fā)件人備注是空的，但那股帶著戲謔的甜意，隔著屏幕都能聞到玫瑰香。左奇函捏緊手機，指節(jié)泛白，轉頭看向窗外——楊博文正靠在走廊欄桿上，手里把玩著手機，見他看過來，還揚了揚下巴，笑得像只偷看到秘密的狐貍。

他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周圍同學驚訝地看過來，他卻徑直走出教室，紅酒味信息素帶著冷意沖過去。

“你故意的?！弊笃婧跅畈┪拿媲罢径ǎ陧脸恋?。

“什么故意的？”楊博文揣起手機，歪頭看他，玫瑰香裹著陽光的味道，“我只是剛好路過，看到左大學霸上課不專心而已。”他湊近半步，壓低聲音，“難道是在看我跳舞的視頻？”

左奇函的呼吸頓了半拍，胃里的疼痛突然尖銳起來。他攥緊口袋里的胃藥，沒說話，轉身就走。

“喂?！睏畈┪脑谒砗蠛傲寺暎爸形缫灰黄鸪燥?？食堂今天有山藥排骨湯?！?/p>

左奇函的腳步?jīng)]停，卻在轉過走廊拐角時，聽見自己口袋里的手機又震了下。這次是條彩信，楊博文發(fā)來張照片，是他剛才在英語課上低頭看手機的側影，陽光落在他緊抿的唇上，被拍得意外清晰。

照片下面還有行字：【偷拍的，留著當把柄?！?/p>

左奇函盯著照片看了三秒，點開對話框，輸入“無聊”兩個字，卻遲遲沒按下發(fā)送鍵。直到上課鈴再次響起，他才把手機塞回口袋，掌心的溫度把屏幕焐得發(fā)燙，像揣了顆不安分的心跳。

而走廊另一頭，楊博文看著手機上遲遲沒發(fā)來的回復，笑著咬了口手里的蘋果。陽光透過樹葉落在他手腕的銀鏈上，折射出細碎的光——他當然知道左奇函在看什么，畢竟那個舞蹈比賽視頻，是他昨晚特意置頂在自己社交賬號主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