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門剛打開,蒸騰的熱氣裹著松木香涌出來。張桂源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水珠順著下頜線往下滑,滴落在深色睡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痕跡。
陳奕恒正踮著腳往冰箱里塞牛奶,聽見動靜嚇得手一抖,牛奶盒“啪”地掉在地上。他轉(zhuǎn)過身,對上張桂源看過來的目光,剛褪去的紅暈又“唰”地爬上臉頰。
“那個……我買了鮮牛奶,你早上不是愛喝熱的嗎?”他彎腰去撿牛奶盒,手指卻被一只溫熱的手按住。
張桂源半蹲下來,視線和他齊平。浴室的水汽還沒散盡,他眼里的冷意被氤氳開,多了點說不清的認真:“陳奕恒?!?/p>
“啊?”陳奕恒的心跳漏了一拍,總覺得他這語氣不太對勁。
張桂源松開手,直起身,往門口走了兩步,恰好把陳奕恒堵在冰箱和門板之間。他個子高,微微低頭時,陰影落在陳奕恒臉上,帶著點不容逃避的壓迫感。
“我們現(xiàn)在這樣,算什么?”張桂源的聲音很沉,沒什么情緒起伏,卻像塊石頭砸在陳奕恒心上。
陳奕恒的手指蜷縮了下,裝傻:“什、什么算什么啊……就、就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總不能直接說“算昨晚睡過的關(guān)系”吧?
“昨晚的事,”張桂源打斷他,目光落在他鎖骨那片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上,喉結(jié)滾了滾,“不是意外?!?/p>
陳奕恒愣住了,抬頭看他。陽光從門縫里擠進來,剛好落在張桂源泛紅的耳尖上,松木香信息素里藏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問你,”張桂源又往前逼近半步,兩人的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能不能……給個名分?”
最后四個字說得又快又低,像怕被人聽見似的。陳奕恒愣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你、你說什么?”
張桂源的耳根更紅了,卻沒躲開他的目光,反而重復了一遍,聲音穩(wěn)了些:“我是說,我們能不能正式在一起?給我個名分,也給你個?!?/p>
陳奕恒看著他緊繃的側(cè)臉,看著他眼底藏不住的認真,突然“噗嗤”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張桂源,你這人怎么回事?。扛姘锥歼@么硬邦邦的,跟討賬似的!”
張桂源的眉頭皺了皺,以為他不愿意,松木香瞬間冷了幾分:“不愿意就算……”
“愿意!”陳奕恒猛地撲上去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帶著點哭腔,“怎么不愿意啊……我追了你這么久,你現(xiàn)在才問我愿不愿意,張桂源你個大笨蛋!”
張桂源的身體僵了僵,隨即慢慢放松下來,抬手輕輕放在他背上,動作生澀卻溫柔:“嗯,我是笨蛋。”
茉莉香和松木香在狹小的空間里纏繞、交融,甜得像剛開封的蜂蜜。陳奕恒蹭了蹭他的胸口,突然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那現(xiàn)在,我是你男朋友了?”
張桂源低頭看他,眼底的冷意徹底化開,帶著點無奈的縱容:“嗯?!?/p>
“那得親一個!”陳奕恒踮起腳,正要往他嘴上湊,就聽見客廳傳來輕咳聲。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看見左奇函和楊博文站在客廳中央,一個拿著水杯,一個攥著面包,都看得目瞪口呆。
楊博文的耳根紅透了,趕緊低下頭假裝啃面包,玫瑰香亂得像團麻。左奇函則挑了挑眉,沖張桂源比了個“可以啊”的口型,紅酒味信息素里帶著點看熱鬧的揶揄。
陳奕恒的臉瞬間紅成了番茄,趕緊從張桂源懷里退出來,往廚房躲。張桂源卻拉住他的手,坦然地看向客廳:“介紹一下,我男朋友,陳奕恒。”
陳奕恒猛地抬頭看他,眼睛亮得像揣了星星。
左奇函笑了笑,拉著還在發(fā)愣的楊博文往沙發(fā)走:“知道了,不打擾你們?!?/p>
楊博文被他拽著坐下,偷偷抬眼,看見張桂源正低頭跟陳奕恒說著什么,陽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溫柔得不像話。他的心跳莫名快了些,轉(zhuǎn)頭時撞上左奇函看過來的目光,對方眼里的紅酒色溫柔得像要溢出來。
“我們……”左奇函剛想說點什么,就被楊博文打斷。
“我去熱牛奶?!睏畈┪恼酒鹕?,往廚房走,腳步卻比平時輕快了些。玫瑰香在空氣中散開,帶著點微不可查的甜。
左奇函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廚房門口,張桂源正幫陳奕恒擦著剛才掉在地上的牛奶漬,動作笨拙卻耐心。陳奕恒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時不時被他敲一下腦袋,卻笑得更歡了。
客廳里,左奇函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目光卻落在廚房門口那兩道身影上,又轉(zhuǎn)頭看向正在微波爐前等著熱牛奶的楊博文,眼底的溫柔像化不開的蜜糖。
陽光透過窗戶灑滿房間,松木香、茉莉香、紅酒味、玫瑰香交織在一起,釀成了名為“圓滿”的味道。
有些故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總會找到最甜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