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奕恒“那我先回去了?！?/p>

他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還不時地往我這邊看，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最后一節(jié)自習課，班里很安靜，只有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

我沒什么心思做題，只是看著窗外。

同凡高中的綠化很好，大片的香樟樹枝繁葉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碎金一樣。

一切看起來都和從前一樣美好，但我知道，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

放學鈴聲準時響起，教室里瞬間恢復了喧鬧。

我慢條斯理地收拾好書包，張桂源的座位已經(jīng)空了。

我走出教室，穿過吵鬧的走廊，來到校門口。

陳奕恒果然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他穿著干凈的校服，背著雙肩包，懷里還抱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像個聽話的好學生。

看到我，他迎了上來。

陳奕恒“沈欲，你來了?！?/p>

沈欲“東西呢？”

我開門見山。

陳奕恒“在這里?！?/p>

他把紙袋遞給我。

陳奕恒“有點沉，我?guī)湍隳冒?？?/p>

陳奕恒“我送你回去?！?/p>

沈欲“不用了，我自己可以?！?/p>

我接過紙袋，確實分量不輕。

陳奕恒“還是我送你吧，這么晚了，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他堅持道，耳根又開始泛紅。

沈欲“我家司機在前面路口等我?！?/p>

我隨便找了個借口。

沈欲“送到路口就行?！?/p>

陳奕恒“哦，好。”

他信以為真，跟上了我的腳步。

我們并排走著，一路無話。

他似乎想找些話題，但幾次張口，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陳奕恒“那個…”

快到路口時，他終于鼓起勇氣開口。

陳奕恒“你…最近還好嗎？”

沈欲“挺好的。”

陳奕恒“那就好。”

他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

陳奕恒“楊博文他…沒有再為難你吧？”

沈欲“沒有?！?/p>

陳奕恒“他那個人就是那樣，你別往心里去。”

他替楊博文解釋著，聽起來卻沒什么說服力。

我沒接話。

陳奕恒“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p>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擋在我面前，認真地看著我。

陳奕恒“沈欲，如果你有什么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p>

陳奕恒“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大忙，但我會盡力?！?/p>

我靜靜地看著他，心里沒有半分動容，只是覺得疲憊。

沈欲“我知道了，謝謝你，陳奕恒?！?/p>

沈欲“也替我謝謝你父親?！?/p>

說完，我繞過他，走向路口。

陳奕恒“沈欲！”

他在我身后叫道。

我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抱著那袋沉甸甸的文件，我坐在車里，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一片空茫。

出租車平穩(wěn)地行駛在城市的晚高峰車流中。

我抱著懷里那個牛皮紙袋，它的分量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腿上，也壓在我的心上。

這所謂的善意是有價格的。

回到家，客廳的燈亮著。

爸爸正坐在沙發(fā)上，戴著老花鏡看一份報紙，眉頭緊鎖。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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