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錄制,氣氛發(fā)生了微妙而深刻的變化。
暴雨夜的真相,像一層無形的薄膜被捅破,雖然傷口依舊新鮮,但至少空氣開始流通。
林小滿鏡頭前,林小滿依舊話不多,表情也談不上多么熱絡(luò)。但那些刻意的冰冷和尖銳的諷刺消失了。當(dāng)宋亞軒笨拙地試圖幫她搬行李,結(jié)果差點把自己絆倒時,她不再是冷眼旁觀或嘲諷,而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扶了他一下,雖然很快又松開,別過臉去,耳根卻悄悄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當(dāng)節(jié)目組安排“為對方準(zhǔn)備驚喜禮物”的任務(wù)時,宋亞軒絞盡腦汁,最后偷偷去請教了民宿老板娘,親手熬了一大罐據(jù)說能驅(qū)寒暖胃的姜棗膏,笨拙地裝在玻璃罐里,標(biāo)簽寫得歪歪扭扭。他把罐子遞給林小滿時,眼神忐忑得像等待審判。
林小滿接過那罐沉甸甸、賣相實在稱不上好看的姜棗膏,沉默了很久。就在宋亞軒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以為又要被“人設(shè)過頭”時,她卻抬起頭,看著他,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
林小滿:“謝謝……哥?!?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擰開蓋子,用指尖沾了一點點放進(jìn)嘴里嘗了嘗,眉頭先是皺了一下(太辣?太甜?),隨即又慢慢舒展開,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那細(xì)微的動作和那聲“哥”,讓宋亞軒瞬間覺得,自己熬糊了三次的狼狽和燙紅的手指,都值了千金。
林小滿而林小滿準(zhǔn)備的禮物,更讓所有人(包括宋亞軒)意外。她沒買什么貴重東西,只是在鎮(zhèn)上的小書店里,買了一本厚厚的、嶄新的素描本和一盒彩色鉛筆。她把東西遞給宋亞軒時,眼神有些躲閃,聲音低低的:“你……你不是喜歡畫畫嗎?以前……小時候……” 她沒再說下去,但宋亞軒瞬間明白了。那是他們模糊記憶碎片里,在閣樓被鎖之前,他唯一能讓她安靜下來、開心起來的方式——他用撿來的石炭在破墻上畫小鳥,畫小花,逗小小的她笑。
宋亞軒宋亞軒接過素描本和彩鉛,手指微微顫抖。這本子很普通,鉛筆也很廉價,但在他眼里,卻重逾千斤。他用力地抱緊了這份禮物,喉嚨堵得厲害,只能重重地點頭:“嗯!哥喜歡!特別喜歡!”
《與兄同行》的最后一場錄制,是在一個陽光和煦的午后。節(jié)目組安排了一個簡單的“兄妹對談”環(huán)節(jié),在民宿開滿小雛菊的后院里。
宋亞軒和林小滿并排坐在藤編的秋千椅上。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沒有刻意的任務(wù),沒有煽情的劇本,
萬能角色只有導(dǎo)演一個溫和的問題:“經(jīng)歷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位有什么想對對方說的嗎?”
鏡頭靜靜地捕捉著。
宋亞軒宋亞軒側(cè)過頭,看著身邊沐浴在陽光里、側(cè)臉線條依舊顯得有些清冷倔強(qiáng)的妹妹。他看了很久,仿佛要將這失而復(fù)得的畫面深深鐫刻進(jìn)心底。然后,他伸出手,動作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和小心翼翼,輕輕覆上林小滿放在膝蓋上的手背。
林小滿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卻沒有像從前那樣立刻甩開。她低垂著眼睫,看著哥哥那只骨節(jié)分明、因為練舞和樂器而帶著薄繭的手,覆蓋在自己因為打工而有些粗糙的手背上。一種奇異的暖流,從相貼的皮膚緩緩傳遞。
宋亞軒“小滿,”宋亞軒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陽光下融化的溪水,“以前……哥不在。以后……”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晰而有力,“哥會一直在。你趕不走的那種。”
林小滿林小滿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幾下。一滴晶瑩的淚珠,毫無預(yù)兆地掙脫了眼眶的束縛,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無聲地砸在宋亞軒的手背上,留下
林小滿林小滿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幾下。一滴晶瑩的淚珠,毫無預(yù)兆地掙脫了眼眶的束縛,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無聲地砸在宋亞軒的手背上,留下一小片溫?zé)釢駶櫟暮圹E。
萬能角色她沒有抬頭,只是反手,極其輕微地、試探性地,回握住了宋亞軒的幾根手指。那動作細(xì)微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卻像一道無聲的驚雷,在宋亞軒心中炸開。他感覺到她指尖的微涼和細(xì)微的顫抖,也感覺到了那份遲來的、小心翼翼的回應(yīng)。
她依舊沒有看他,只是微微偏過頭,將臉轉(zhuǎn)向另一邊,肩膀幾不可察地聳動了一下。陽光勾勒著她倔強(qiáng)而脆弱的側(cè)影,那滴淚痕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沉默。只有風(fēng)吹過藤蔓的沙沙聲,和遠(yuǎn)處隱約的鳥鳴。
但這沉默,不再冰冷窒息,而是帶著一種沉重過后、剛剛破土的、帶著濕意的暖。
宋亞軒宋亞軒沒有追問,也沒有再說什么。他只是更緊地、更溫柔地,回握住了妹妹那只終于愿意伸向他的手。他知道,有些傷口需要時間愈合,有些路需要慢慢走。但至少,他們終于走在了同一條路上,朝著同一個方向。
鏡頭緩緩拉遠(yuǎn),定格在陽光下那對并排而坐、手指輕輕相扣的兄妹身上。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也灑在腳下那片新生的、充滿生機(jī)的草地上。前方,路還很長,但陽光正好。
冰咚橙、、、、、、、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