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專輯錄制進入最后階段，主打歌《回聲》的MV拍攝提上日程。這是一首關(guān)于記憶與重逢的歌曲，導(dǎo)演計劃采用虛實結(jié)合的手法，在現(xiàn)實場景中穿插回憶畫面。
“我們需要一些舊物作為道具，增加真實感?！睂?dǎo)演在籌備會上說，“最好是能喚起特定記憶的物品。”
馬嘉祺注意到程小時的表情微微一動。會議結(jié)束后，他故意在程小時收拾東西時“隨口”提到：
“我記得你以前有個很舊的MP3，里面存了好多我們自己錄的歌。要是能找到那個做道具就好了?！?/p>
程小時的動作有明顯的停頓，但他沒有抬頭：“那么久遠(yuǎn)的東西，早就不知道丟哪里去了?！?/p>
“真可惜?！瘪R嘉祺狀似遺憾地說，心里卻有了打算。
當(dāng)晚，馬嘉祺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寒暄幾句后，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起：“媽，我記得高中時候有個鐵盒子，里面放了些舊東西，您還記得放哪兒了嗎？”
“哪個鐵盒子？你那些寶貝玩意兒不都帶北京去了嗎？”
“就是一個藍(lán)色的，印著星空圖案的鐵盒。應(yīng)該還有些東西留在家里，我想找找看?！?/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是小時送你的那個盒子吧？放星星紙的那個？”
馬嘉祺的心跳漏了一拍。星星紙？他完全不記得這個細(xì)節(jié)。
“對，就是那個。”他順勢接話，“您還記得放哪兒了嗎？”
“應(yīng)該在儲藏室那個舊書架的頂層。不過你好端端找它干什么？都好多年沒見你碰過了?！?/p>
“公司需要些舊物做道具，我就想到了這個。”馬嘉祺含糊其辭，“謝謝媽，我下次回去找找?！?/p>
掛斷電話后，馬嘉祺陷入沉思。程小時送他的鐵盒子，里面放著星星紙？為什么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第二天MV拍攝現(xiàn)場，有一場難度較高的情感戲。馬嘉祺需要對著空無一人的教室演唱，想象著與過去的對話。然而連續(xù)幾條都沒能達到導(dǎo)演要求的狀態(tài)。
“嘉祺，我要的不是表演，是真實的情感?！睂?dǎo)演有些著急，“想象你真的在跟重要的人對話，而那個人已經(jīng)很久不見。”
馬嘉祺深吸一口氣，目光不自覺飄向監(jiān)控器后的程小時。程小時正專注地看著屏幕，眉頭微蹙。
“休息十分鐘！”導(dǎo)演宣布。
馬嘉祺走到角落喝水，程小時跟了過來。
“你太用力了?！背绦r低聲說，“不是在演，是在回憶。閉上眼睛，想想高中時的教室，放學(xué)后的夕陽，那些真實存在過的瞬間?！?/p>
馬嘉祺依言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程小時坐在窗邊寫歌的樣子，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我記得你總喜歡坐在窗邊位置，”馬嘉祺輕聲說，“說那里的光線最適合寫歌?！?/p>
程小時愣了一下，眼神柔和了一瞬，隨即又恢復(fù)專業(yè)態(tài)度：“記住這種感覺，等下就把這種真實記憶帶入表演?！?/p>
重新開拍后，馬嘉祺的狀態(tài)明顯不同了。當(dāng)他唱到“空蕩的教室里回蕩著過往”時，聲音里帶著真實的哽咽，眼神中的失落與懷念讓現(xiàn)場工作人員無不動容。
“完美！”導(dǎo)演喊停后激動地說，“就是這種感覺！”
馬嘉祺卻久久不能從情緒中抽離。他走到教室窗外，望著操場方向。程小時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邊。
“你剛才想起的是什么？”程小時輕聲問。
“高二那年的運動會?！瘪R嘉祺說，“我參加了三千米，你在終點線等我，手里還拿著瓶水和一張剛寫好的歌譜。”
程小時的嘴角微微上揚：“那首歌叫《終點線的風(fēng)》，后來被你自己改詞唱砸了?！?/p>
“因為我跑完都快虛脫了，哪還記得歌詞！”馬嘉祺也笑了，隨即又收斂笑容，“小時，我們曾經(jīng)那么好，為什么...”
“拍攝繼續(xù)！”導(dǎo)演的喊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程小時立刻退后一步，恢復(fù)了工作狀態(tài)，仿佛剛才那瞬間的溫情只是馬嘉祺的錯覺。
MV拍攝持續(xù)到深夜。收工時，馬嘉祺注意到程小時一個人站在教學(xué)樓的天臺上，望著遠(yuǎn)處的城市燈火。他悄悄跟了上去。
“記得嗎？我們曾經(jīng)約定要一起站在最高的地方看風(fēng)景?！瘪R嘉祺走到程小時身邊。
程小時沒有回頭，但肩膀微微放松：“你指的是爬上學(xué)校水塔那次？差點被保安逮到?！?/p>
“但看到了最美的日出?！瘪R嘉祺接話。兩人相視一笑，那一刻，時光仿佛倒流。
“我下周要回鄭州一趟?！瘪R嘉祺突然說，“公司有個活動，我申請了延長停留時間。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
程小時沉默地望著遠(yuǎn)方。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明明滅滅。
“小時，無論發(fā)生了什么，我們總得面對它，而不是一直逃避。”馬嘉祺輕聲說，“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良久，程小時終于開口，聲音幾乎被夜風(fēng)吹散：“好。”
回鄭州的前夜，馬嘉祺又一次從夢中驚醒。這次的夢境格外清晰：他站在高中的教室里，程小時背對著他，一遍遍問：“你為什么沒來？為什么沒來？”
馬嘉祺猛地坐起，心跳如鼓。為什么沒來？他沒來哪里？
一種莫名的不安縈繞心頭。他拿出手機，下意識地翻看高中時期的舊照片。大多數(shù)照片都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云存儲，本地只剩寥寥幾張。
突然，他停住了滑動的手指。那是一張畢業(yè)典禮的照片，他和程小時穿著校服并肩站著，對著鏡頭比著傻氣的V字。照片背景里，黑板上的日期清晰可見：6月15日。
馬嘉祺的心猛地一沉。他記得這個日期——正是他錯過了程小時母親葬禮的那段時間。但夢境中的質(zhì)問聲仍在耳邊回響：“你為什么沒來？”
他是不是還錯過了什么更重要的事？
第二天飛機上，程小時異常沉默，一直望著窗外的云層。馬嘉祺幾次想開口，都被他回避的態(tài)度擋了回來。
到達鄭州后，馬嘉祺先參加了公司活動，然后借口看望家人，與程小時一同回了老家。
那個星空圖案的鐵盒子果然在儲藏室書架的頂層，落滿了灰塵。馬嘉祺小心翼翼地把它抱下來，放在桌上。
程小時站在門口，沒有靠近，眼神復(fù)雜。
馬嘉祺打開盒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折疊的紙，上面是程小時熟悉的筆跡：“給嘉祺的星星——第1天到第365天”。
他困惑地展開紙，發(fā)現(xiàn)里面記錄著日期和簡短的話語：
“第1天：嘉祺去北京了。他說會經(jīng)?；貋?。”
“第23天：收到了嘉祺的明信片，訓(xùn)練很辛苦，但他很快樂?！?/p>
“第57天：媽媽病情惡化了，但不想告訴嘉祺，怕影響他?！?/p>
...
“第189天：媽媽走了。嘉祺沒有回消息?！?/p>
...
“第365天：折完了最后一顆星星。嘉祺，你什么時候回來？”
馬嘉祺的手開始顫抖。他看向盒子內(nèi)部，里面滿滿的都是手工折疊的彩色小星星，整整一盒，成百上千顆。
“這是...”他聲音哽咽。
“每天折一顆，等你回來?！背绦r輕聲說，仍然站在門口，“折到第365天，你還是沒有回來。所以我就停止了?！?/p>
馬嘉祺感到心臟一陣刺痛。他繼續(xù)翻看盒子里的東西：他們一起寫的歌譜，電影票根，甚至還有幾張幼稚的“契約書”，上面寫著“永遠(yuǎn)做好朋友”的誓言。
最后，盒底是一張略微發(fā)黃的照片。照片上，兩個少年站在一片空地上，指著遠(yuǎn)處正在建設(shè)中的高樓，臉上是憧憬的笑容。
照片背面寫著：“約定之地——未來我們開演唱會的地方！”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馬嘉祺想起來了，那片空地位于鄭州東區(qū)，當(dāng)時傳言說要建大型文化中心。他們曾經(jīng)開玩笑地約定，等將來開了演唱會，一定要回到這里來慶祝。
“我記得這里...”馬嘉祺喃喃道，“我們說好要一起...”
他突然停住了，因為注意到照片上的日期——正好是他錯過的那場葬禮的一周后。
“你后來去了那里？”馬嘉祺抬頭問程小時，“在我沒有回復(fù)的時候，你還是去了？”
程小時終于走進房間，拿起那張照片，眼神遙遠(yuǎn)：“那天是我生日。也是我媽走后的第一個生日。我給自己說，如果你還記得，如果你來了，那么一切都可以原諒?！?/p>
馬嘉祺感到呼吸困難：“我...我完全忘了...”
“我知道。”程小時的聲音異常平靜，“我在那里等了一整天，從日出到日落。你始終沒有出現(xiàn)?！?/p>
真相如同重錘擊打在胸口。馬嘉祺終于明白，他錯過的不僅僅是一場葬禮，還有一個在絕望中等待救贖的少年的最后希望。
“小時，我...”他想道歉，卻發(fā)現(xiàn)語言如此蒼白。
程小時搖搖頭，從盒子底層取出一個舊MP3：“你說想找這個做道具，對吧？給你?！?/p>
馬嘉祺接過MP3，手指顫抖地按下播放鍵。熟悉的前奏響起，是《遠(yuǎn)行的星》，但與他記憶中的版本不同，這首歌多了一段他從未聽過的橋段：
“我在這里等待，星星都墜落，
約定的地方，只剩我一人。
遠(yuǎn)行的你啊，可還記得，
回家的路，和等你的我...”
歌聲是程小時的，比現(xiàn)在青澀，但其中的痛苦與失落卻穿透歲月，直擊心靈。
馬嘉祺抬起頭，發(fā)現(xiàn)程小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
“我每天折一顆星星，每天錄一段音，想著等你回來，全部給你看?！背绦r的聲音破碎，“但你從來沒有回來，馬嘉祺。直到星星折完了，錄音停止了，你都沒有回來?！?/p>
馬嘉祺走上前，想要擁抱他，卻被輕輕推開。
“別這樣。我不是為了責(zé)怪你才告訴你這些?！背绦r擦掉眼淚，“我只是...只是想讓你明白，為什么我們回不去了。”
就在這時，馬嘉祺的手機響起。是李飛打來的。他本想掛斷，但程小時示意他接聽。
“嘉祺，有個突發(fā)情況?！崩铒w的聲音聽起來很嚴(yán)肅，“不知道誰泄露了小時加入團隊的消息，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在傳他是靠和你的關(guān)系才得到這個位置的。有些極端粉絲甚至開始人肉他的信息了?！?/p>
馬嘉祺的心一沉：“怎么會這樣？”
“更麻煩的是，有人挖出了小時母親去世時你沒有回去參加葬禮的事，現(xiàn)在都在說你是忘恩負(fù)義的人，小時是為了報復(fù)才接近你。”李飛嘆氣，“我需要你們立刻回北京，公司需要制定應(yīng)對策略?！?/p>
掛斷電話，馬嘉祺看向程小時，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拿出手機，顯然也看到了相關(guān)消息。
程小時的臉色蒼白，但表情出乎意料地平靜：“終于還是來了。”
“小時，我真的很抱歉，為我錯過的一切...”馬嘉祺急切地說。
程小時搖搖頭：“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先回北京處理危機吧?！?/p>
回北京的航班上，兩人一路無言。馬嘉祺看著窗外翻滾的云海，內(nèi)心波濤洶涌。他終于明白了程小時矛盾行為背后的原因——那種又想接近又害怕受傷的復(fù)雜心理。
下飛機時，馬嘉祺鼓起勇氣拉住程小時：“無論發(fā)生什么，小時，這次我不會再逃避。我會面對一切，包括我們的過去?！?/p>
程小時凝視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像是夜空中最遙遠(yuǎn)的那顆星。
“希望如此，嘉祺。”他輕聲說，“我真的希望如此?！?/p>
機場出口，公司的車已經(jīng)等候多時。馬嘉祺和程小時一上車，就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李飛親自來接機，臉色凝重。
“情況比想象的更糟?！崩铒w遞給他們平板電腦，“有人匿名發(fā)布了大量所謂‘內(nèi)部消息’，說小時故意接近你報復(fù)，還說你其實一直都知道他母親去世的消息，但選擇無視?！?/p>
馬嘉祺的心沉到谷底：“這完全是謊言！”
“但有人相信了。”李飛嘆氣，“更糟糕的是，有人開始攻擊小時的音樂能力，說他根本沒有海外工作經(jīng)驗，簡歷是偽造的?！?/p>
程小時猛地抬頭：“什么？”
“你的前雇主，那家海外唱片公司，剛剛發(fā)布聲明說沒有你的雇傭記錄?！崩铒w的表情充滿歉意，“小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小時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馬嘉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我先不回公司了。”程小時突然說，“在事情澄清之前，我不想連累團隊。”
“但我們需要統(tǒng)一口徑...”李飛試圖勸阻。
“讓我下車?！背绦r的語氣堅決，“拜托?！?/p>
車剛靠邊停下，程小時就迅速下車，消失在人群中。馬嘉祺想追上去，卻被李飛攔住了。
“給他一點空間，嘉祺?，F(xiàn)在追上去只會讓事情更糟?！?/p>
馬嘉祺無力地坐回座位，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個舊MP3。他戴上耳機，按下播放鍵，程小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遠(yuǎn)行的星啊，請記得回頭，
有人在原地，永遠(yuǎn)為你守候...”
淚水模糊了馬嘉祺的視線。他明白，這一次，他不能再讓那顆星獨自等待了。
影子與光：星途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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