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文：玫瑰紅酒

訂婚宴后的第三周，楊博文第一次和左奇函起了爭執(zhí)。

起因是左奇函臨時取消了周末的約會。楊博文看著手機(jī)里那句“公司有急事，下次補(bǔ)償你”，指尖在屏幕上懸了很久，最終只回了個“知道了”。

“宿主，左奇函當(dāng)前信息素呈煩躁狀態(tài)，可能因工作壓力導(dǎo)致?！毕到y(tǒng)提示道，“本周見面次數(shù)已不足，若未達(dá)標(biāo)，階段任務(wù)將失敗?！?/p>

楊博文捏著手機(jī)，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窗外下著雨，淅淅瀝瀝的，像在敲打著人心。這三周來，他們確實每周見夠了三次，可大多是陪長輩吃飯，或是在商業(yè)場合碰面，真正單獨(dú)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

左奇函的好感度卡在65就沒再動過，像被無形的墻擋住了。系統(tǒng)說這是因為“情感聯(lián)結(jié)不足”，可楊博文不知道該怎么更進(jìn)一步——他習(xí)慣了克制，習(xí)慣了把真實情緒藏在禮貌的面具下，更何況，他連自己此刻的不滿，是因為任務(wù)要失敗，還是單純覺得被冷落，都分不清楚。

晚上十點，左奇函才回來。他身上帶著一身寒氣和淡淡的酒氣，紅酒味信息素比平時濃烈，卻透著疲憊。

“等很久了？”他換了鞋，走到客廳，看見楊博文還坐在沙發(fā)上，“怎么不開燈？”

楊博文沒說話，只是按亮了落地?zé)?。暖黃的光線下，他能看到左奇函眼底的紅血絲，還有襯衫領(lǐng)口松開的兩顆扣子。

“公司的事處理完了？”他問，聲音有點冷。

“嗯，出了點紕漏，剛解決?！弊笃婧谒磉呑拢肷焓峙鏊?，卻被楊博文避開了。

Alpha的動作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怎么了？”

“沒什么?！睏畈┪膭e過臉，“只是覺得，左總?cè)绽砣f機(jī)，大概沒時間應(yīng)付我這種閑人?！?/p>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這話說得太沖，像原主那些幼稚的賭氣，可話里的委屈卻騙不了人——他確實等了一整天，從期待到失落，最后只剩下空蕩蕩的煩躁。

左奇函的眉頭皺了起來，紅酒味信息素瞬間冷了幾分，帶著Alpha被冒犯后的壓迫感：“你在鬧什么脾氣？”

“我沒鬧脾氣?！睏畈┪奶痤^，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只是覺得，我們這樣挺沒意思的。你忙你的工作，我完成我的任務(wù)，像在走流程。”

“任務(wù)？”左奇函抓住了關(guān)鍵詞，眼神沉了下去，“在你眼里，我們的關(guān)系就只是任務(wù)？”

“不然呢？”楊博文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心臟一緊。他看到左奇函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像被冰封住的湖面。

“好。”左奇函站起身，語氣里聽不出情緒，“既然你覺得是任務(wù)，那我也不用費(fèi)心了。”

他轉(zhuǎn)身就往書房走，腳步又快又急，帶著明顯的怒意。書房門被“砰”地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所有聲音，也像在楊博文心上敲了一錘。

“嘀——左奇函好感度驟降，當(dāng)前好感度40。警告：若好感度低于30，將觸發(fā)懲罰機(jī)制（生命時長減少24小時）?！?/p>

系統(tǒng)的提示音帶著冰冷的機(jī)械感，楊博文卻沒心思管。他蜷縮在沙發(fā)上，聽著窗外的雨聲，眼眶突然有點熱。

他剛才為什么要說那種話？明明不是那么想的。

他只是……只是有點難過。難過左奇函把工作看得比他重要，難過他們之間永遠(yuǎn)隔著一層說不清的東西，難過自己好像真的在這場“攻略”里，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的門開了。左奇函走出來，身上的寒氣散了些，紅酒味信息素也溫和了點。他走到沙發(fā)前，看到楊博文縮成一團(tuán)，肩膀微微發(fā)抖，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動物。

Alpha的腳步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最終還是在他面前蹲下。

“對不起?！弊笃婧穆曇舴诺土诵?，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僵硬，“我不該對你發(fā)脾氣。”

楊博文沒抬頭，只是把臉埋得更深了。

左奇函嘆了口氣，伸手想碰他的頭發(fā)，又停在半空中，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今天是我不對，臨時取消約會，沒考慮你的感受。公司的事確實棘手，我不該把工作上的煩躁撒在你身上。”

溫?zé)岬氖终瀑N在背上，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楊博文的委屈突然就繃不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膝蓋上。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哽咽著說，“我不是覺得是任務(wù)……我只是……只是等了你一天……”

斷斷續(xù)續(xù)的話，帶著濃重的鼻音，像小貓的爪子，輕輕撓在左奇函心上。他的心瞬間軟了下來，伸手把楊博文撈進(jìn)懷里，緊緊抱住。

“我知道。”左奇函的聲音低沉而溫柔，紅酒味信息素像溫水一樣包裹過來，“是我不好，讓你等太久了?！?/p>

楊博文埋在他懷里，聞著那熟悉的醇香，眼淚流得更兇了。所有的委屈、不安、還有那些說不出口的喜歡，都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

左奇函就那么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任由他的眼淚浸濕自己的襯衫。直到楊博文哭累了，抽噎著停下，他才捧起他的臉，用指腹擦去他的眼淚。

“以后不許說那種話?！弊笃婧难凵窈苷J(rèn)真，帶著點霸道，“在我這里，你從來都不是任務(wù)?！?/p>

楊博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著自己紅紅的眼眶，還有毫不掩飾的在意。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下意識地湊上前，輕輕吻了吻左奇函的唇角。

很輕的一個吻，像羽毛拂過，帶著點濕潤的水汽。

兩人都愣了愣。

下一秒，左奇函扣住他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紅酒味信息素瞬間爆發(fā)開來，濃烈而熾熱，像醇厚的酒液漫過喉嚨，帶著不容抗拒的溫柔。楊博文的玫瑰香也隨之散開，甜膩而纏綿，與紅酒味交織在一起，像一首無聲的情歌。

“嘀——隱藏任務(wù)完成！獎勵2000積分已到賬。左奇函好感度大幅回升，當(dāng)前好感度75?！?/p>

系統(tǒng)的提示音在腦海里響起，楊博文卻沒心思管。他閉著眼，任由左奇函吻著，感覺心里那些空蕩蕩的地方，好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暖的，很踏實。

窗外的雨還在下，客廳里卻安靜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原來吵架也不是壞事。至少讓他知道，左奇函不是不在乎，也讓他看清了自己的真心。

這場“攻略”，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只是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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