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訂婚那天,楊博文正在跨洋航班上。手機關(guān)機前,他發(fā)了張照片——在酒店的純白床單上,他只穿著件男士真絲睡袍,腰帶松松垮垮系著,露出的胸口上還留著淡粉色的印記,背景里隱約能看到行李箱的一角。
沒有配文,卻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這場被家族裹挾的婚禮上。
左奇函看到照片時,正在和張家小姐拍訂婚照。他盯著手機屏幕,眼底的紅血絲瞬間爬滿眼白,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旁邊的攝影師還在笑著引導:“左總,看鏡頭,笑一下……”
他猛地抬頭,眼神冷得像冰,嚇得攝影師瞬間閉了嘴。
那晚的訂婚宴,左奇函全程沉默,一杯接一杯地灌著烈酒。雪松味信息素在宴會廳里彌漫著危險的低氣壓,連帶著身邊的張家小姐都坐立難安。
深夜回到空無一人的婚房,左奇函把自己摔進沙發(fā)里,點開楊博文的微信。對話框里,那張照片還停留在最上面。他指尖發(fā)顫,點開對方的朋友圈——最新一條是半小時前發(fā)的,在異國街頭的路燈下,楊博文穿著黑色高領(lǐng)衫,側(cè)臉被暖黃的光勾勒得柔和,配文:“這里的風很干凈?!?/p>
干凈?左奇函笑了,笑得眼底發(fā)疼。這個把他的生活攪得一團糟的人,憑什么過得這么干凈?
他剛想打字,手機又震了一下。楊博文發(fā)來一張新照片,是在浴室鏡子前拍的,水汽模糊了鏡面,只能看到他抬手撩起濕發(fā)的動作,脖頸線條流暢,水珠順著鎖骨往下滑,沒入浴巾遮擋的地方。
【這邊的水有點涼?!?/p>
左奇函猛地將手機砸在墻上,屏幕瞬間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他像頭困獸在空曠的房間里踱步,雪松味信息素失控地炸開,帶著毀天滅地的怒意。
幾天后,楊博文的消息再次發(fā)來,這次是段視頻。
畫面晃動,只能看到他交疊的雙腿和攥著床單的手,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刻意壓抑的輕顫,像羽毛在心上反復摩擦。視頻只有十幾秒,最后以一聲模糊的低吟結(jié)束。
左奇函盯著那片漆黑的屏幕,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沖。他想起最后一次在宿舍里,楊博文也是這樣,咬著唇不肯出聲,卻在他耳邊泄露出最勾人的氣息。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對新婚妻子發(fā)了火。對方小心翼翼地問他要不要喝杯牛奶,他猛地回頭,眼神里的暴戾嚇得她臉色慘白:“滾?!?/p>
從那以后,左奇函成了圈子里的笑柄。人人都說左總?cè)⒘藗€漂亮媳婦,卻把人當空氣,夜夜守著手機,不知道在等什么。
楊博文的消息從未停過。
有時是在健身房拍的,穿著緊身運動褲,彎腰系鞋帶時露出的腰線緊實流暢;有時是在沙灘上,只穿了條泳褲,海水漫過小腿,陽光把他的皮膚曬成淡淡的蜜色;甚至有一次,是在酒店的大床上,他側(cè)躺著,被子滑落至腰間,后腰那片曾被他反復親吻的皮膚,在鏡頭下白得晃眼。
每一條消息,都精準地踩在左奇函的忍耐極限上。他開始頻繁地出差,去楊博文所在的城市。站在對方發(fā)過的街景里,看著相似的路燈,卻連一個影子都抓不住。
“系統(tǒng),好感度?!蹦硞€深夜,楊博文坐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跨海大橋,輕聲問。
“嘀——左奇函當前好感度:90。”
楊博文拿起酒杯,紅酒在杯中晃出漣漪。他以為自己會開心,畢竟離任務(wù)完成只剩一步之遙??煽粗谴當?shù)字,心里卻空落落的,像被海風灌滿了缺口。
手機又震了一下,是左奇函發(fā)來的,只有三個字:
【回來吧?!?/p>
楊博文盯著那三個字,指尖在屏幕上懸了很久,最終還是鎖了屏。窗外的煙花突然炸開,絢爛的光映在他臉上,卻照不亮眼底的茫然。
他贏了嗎?
好像贏了。左奇函的世界徹底被他攪亂,連婚姻都成了空殼,滿心滿眼只剩下他。
可為什么,看著那不斷上漲的好感度,他卻覺得,自己早已在這場以勾引為名的戰(zhàn)爭里,輸?shù)靡粩⊥康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