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學(xué),楊博文被上次那幾個混混堵在了巷口。大概是上次被落了面子,這次他們帶了更多人,下手也狠。
楊博文沒慫,抄起墻角的碎磚就沖了上去。他打架挺利落,可架不住對方人多,后背被踹了好幾腳,胳膊也被劃了道口子,血順著校服袖子往下滲。
好不容易把人打跑,他喘著粗氣靠在墻上,疼得齜牙咧嘴。晚風(fēng)吹過傷口,涼颼颼的,帶著點刺疼。
左奇函在巷口等他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楊博文低著頭,用校服外套裹緊了胳膊,后背的衣服上還有個明顯的腳印。
“你怎么了?”左奇函的聲音瞬間繃緊,快步走過去。
“沒事啊,”楊博文抬頭,笑得有點勉強,故意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就是剛才跑太快,摔了一跤?!?/p>
左奇函沒說話,只是盯著他滲出血跡的袖口,眼神沉得像要滴出水來。他伸手,動作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輕輕拽住了楊博文的胳膊。
“別動?!彼穆曇艉軉。讣馀龅侥瞧瑵皴Φ牟剂蠒r,微微發(fā)顫。
楊博文想躲,卻被他攥得很緊。左奇函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袖子,那道猙獰的傷口瞬間暴露在空氣里——皮肉翻卷著,還沾著點泥沙,看著就讓人揪心。
“這叫摔了一跤?”左奇函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還有點不易察覺的慌,“是他們干的,對不對?”
楊博文看著他泛紅的眼眶,突然有點心虛,撓了撓頭:“嗨,小傷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小傷?”左奇函猛地提高了聲音,又迅速壓低,像是怕嚇到他,“楊博文,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自己扛著?”
他的聲音里帶著點委屈,還有點自責(zé)。上次楊博文說“別自己扛著”,可真到了事上,這個人卻把他撇在了一邊。
楊博文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軟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想拍拍左奇函的肩膀,卻被對方躲開了。
左奇函蹲下身,從書包里翻出創(chuàng)可貼和碘伏——那是他常備的,以前用來處理自己身上的傷。他的手抖得厲害,棉簽蘸了碘伏,卻半天不敢往傷口上碰。
“疼嗎?”他抬頭問,眼底的紅血絲看得清清楚楚。
“不疼?!睏畈┪男α诵?,故意把胳膊往前送了送,“你來吧,我皮糙肉厚。”
碘伏碰到傷口時,楊博文還是忍不住嘶了一聲。左奇函的動作瞬間停住,眼眶更紅了:“我輕點?!?/p>
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清理傷口,動作生澀又認(rèn)真。夕陽的光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側(cè)臉繃得緊緊的,像是比自己受傷還疼。
“其實……”楊博文看著他,聲音放輕了些,“他們說要找你麻煩,我就是不想讓你再受委屈?!?/p>
左奇函的動作猛地一頓,抬頭看他。少年的眼睛里還帶著點倔強,嘴角卻微微揚著,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那一刻,左奇函覺得心里某個地方徹底塌了。那些被忽略的細(xì)節(jié)突然清晰起來——楊博文總是把早餐塞給他,總是在他被欺負(fù)時站出來,總是笑著說“沒事”,可他從來沒問過,楊博文是不是也會疼,是不是也會怕。
“以后不準(zhǔn)這樣了?!弊笃婧穆曇粲悬c哽咽,低頭繼續(xù)包扎傷口,力道卻放得極輕,“要打一起打,要挨揍……也一起挨?!?/p>
楊博文愣了一下,看著左奇函泛紅的耳根,突然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頭發(fā):“好啊,下次帶上你?!?/p>
左奇函沒說話,只是把創(chuàng)可貼貼得更緊了些。
“嘀——左奇函當(dāng)前好感度:75%。”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時,楊博文正看著左奇函小心翼翼地幫他拍掉后背的灰塵。少年的動作很輕,像是在對待什么稀世珍寶。
他突然覺得,這場攻略里,好像不止左奇函在一點點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