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獨立浴室里水汽氤氳。楊博文擰開熱水,看著霧氣慢慢漫上來,才轉身回到病房,小心翼翼地幫左奇函解開病號服。
這段時間照顧他,動作已經熟練了不少,可指尖碰到左奇函溫熱的皮膚時,楊博文的心跳還是會漏掉半拍。他避開插著管子的地方,用薄毯裹住他的上半身,再和護工一起,將人挪到推床上。
護工幫忙把左奇函安置在浴室的專用躺椅上就出去了,留下楊博文一個人,面對著沉睡的人。
熱水順著花灑落下,濺在瓷磚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楊博文拿起沾了沐浴露的海綿,猶豫了很久,才輕輕按在左奇函的肩膀上。
泡沫細膩地漫開,帶著點淡淡的清香。他的動作很輕,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從肩膀到手臂,再到后背,一點點清洗著。左奇函的皮膚在熱水里泛著淡淡的粉色,褪去了之前的蒼白,倒有了幾分生氣。
洗到腰腹時,楊博文的手頓了頓。之前幫他換衣服時就注意到,這里的線條利落又緊實,是常年鍛煉留下的痕跡。他的臉頰有點發(fā)燙,海綿往下滑了滑,不小心碰到左奇函的側腰。
就在這時,一直毫無反應的人突然動了動手指,喉間發(fā)出一聲極輕的悶哼。
楊博文嚇得手一抖,海綿掉在地上。“左奇函?”他屏住呼吸,湊近了些,“你醒了嗎?”
回應他的,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或許是錯覺吧。楊博文撿起海綿,心臟卻跳得飛快。他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幫他清洗,只是動作里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急切。
洗完澡,他用大毛巾裹住左奇函,一點點擦干水珠。擦到頭發(fā)時,指尖穿過柔軟的發(fā)絲,楊博文突然想起那天在訓練室,左奇函也是這樣碰他的頭發(fā),說“小心著涼”。
眼眶一熱,他低下頭,鼻尖幾乎要碰到左奇函的額頭:“你到底什么時候才醒啊……”
話音剛落,系統(tǒng)提示音突兀地響起:“嘀——左奇函當前好感度:86%。”
楊博文猛地抬頭,就看到左奇函的睫毛顫了顫,像是要睜開眼睛。他屏住呼吸,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可那睫毛只是顫了幾下,又不動了。
“……騙子?!睏畈┪牡吐暳R了一句,聲音里帶著點委屈的哽咽,卻還是拿起吹風機,溫柔地幫他吹干頭發(fā)。
暖風吹拂著發(fā)絲,也吹暖了浴室里的空氣。楊博文看著左奇函干凈的側臉,突然覺得,就算這樣日復一日地等下去,好像也沒那么難。
至少,他還能這樣陪著他。
把左奇函送回病床時,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他微濕的發(fā)梢上,泛著細碎的金光。楊博文坐在床邊,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經意間碰到他的手背,竟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回溫。
他愣了愣,低頭看向兩人相觸的地方,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淺淡的笑。
或許,真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