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chǎn)期比預想的早了幾天。那天夜里,楊博文突然被一陣劇烈的腹痛驚醒,額頭瞬間布滿冷汗。左奇函幾乎是同時彈坐起來,掌心覆上他的后背,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緊張:“博文?怎么了?”
“疼……”楊博文咬著牙,指尖緊緊攥住身下的獸皮,“好像、好像要生了……”
左奇函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按響了帳篷外的銅鈴——那是早就約定好的信號,一旦楊博文發(fā)動,就通知族里有經(jīng)驗的雌性獸人過來幫忙。
很快,帳篷里就擠滿了人,長老也來了,沉著地指揮著。左奇函被擋在外面,只能聽見里面楊博文壓抑的痛呼聲,每一聲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他背著手在帳篷外踱步,銀灰色的頭發(fā)因為焦慮微微凌亂,平日里沉穩(wěn)的眼神此刻寫滿了焦躁。
阿木也被吵醒了,抱著膝蓋蹲在旁邊,小聲安慰:“狼王別擔心,博文哥哥那么厲害,一定會沒事的。”
左奇函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帳篷的簾子,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不知過了多久,帳篷里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劃破了夜空的寂靜。
左奇函渾身一僵,猛地停下腳步。
長老掀開簾子走出來,臉上帶著笑意:“恭喜狼王,是個健康的小獸人,像極了博文,有漂亮的粉色尾巴呢?!?/p>
左奇函幾乎是沖進了帳篷。楊博文躺在獸皮墊上,臉色蒼白,額頭上還帶著汗,看到他進來,虛弱地笑了笑。旁邊的襁褓里,一個小小的嬰兒正閉著眼睛哼哼,粉色的小尾巴輕輕晃了晃。
左奇函走過去,在獸皮墊邊坐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卻又不敢碰,生怕弄疼了他們。他看著楊博文蒼白的臉,聲音沙啞得厲害:“疼壞了吧?”
楊博文搖搖頭,喘著氣說:“你看……他多可愛?!?/p>
左奇函的目光落在嬰兒臉上,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確實像極了楊博文。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有喜悅,有心疼,還有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他伸手輕輕撫摸著楊博文的頭發(fā),動作溫柔得不像話:“辛苦你了?!?/p>
楊博文笑了笑,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在左奇函的注視下慢慢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左奇函守在旁邊,一會兒看看熟睡的楊博文,一會兒看看襁褓里的孩子,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嘀——左奇函當前好感度:100%?!?/p>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楊博文在睡夢中輕輕蹙了蹙眉。
幾天后,楊博文的身體漸漸恢復了些。這天午后,他靠在左奇函懷里,看著他笨拙地給孩子換尿布,忍不住笑了:“你輕點,他皮膚嫩?!?/p>
左奇函手忙腳亂地應著,動作卻溫柔得不行。
楊博文看著他認真的側(cè)臉,又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復雜的情緒。他知道,任務完成了,他該離開了。
晚上,等孩子睡熟了,楊博文輕輕推開左奇函的手,坐起身。
“怎么了?”左奇函問,伸手想扶他。
楊博文避開了,低著頭,聲音輕輕的:“左奇函,我有話想跟你說?!?/p>
左奇函看出他神色不對,心里咯噔一下:“你說?!?/p>
“我不屬于這里。”楊博文抬起頭,眼神里帶著歉意,“我是來完成任務的,現(xiàn)在任務完成了,我該走了?!?/p>
左奇函的臉色瞬間變了,猛地抓住他的手:“走?去哪里?你要丟下我和孩子嗎?”
“不是丟下?!睏畈┪难劭舴杭t,“這是我的使命,我必須去下一個世界,那里……也有一個左奇函在等我。”
左奇函愣住了,顯然沒聽懂。
楊博文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我會找到他,攻略他,就像在這個世界一樣。等所有任務都完成了……或許我就能真正自由了?!?/p>
左奇函看著他泛紅的眼睛,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塊。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那你……還會回來嗎?”
楊博文的眼淚掉了下來,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會記得你,記得我們的孩子?!?/p>
左奇函沒再說話,只是將他緊緊抱進懷里,仿佛要將他揉進骨血里。帳篷里一片寂靜,只有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楊博文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又看了看身邊的左奇函,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轉(zhuǎn)身走出了帳篷。
左奇函其實早就醒了,只是閉著眼睛,任由眼淚無聲地滑落。他知道留不住,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無論你去了哪個世界,都要好好的。
楊博文站在帳篷外,回頭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走進了晨霧中。腦海中,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攻略任務完成,即將傳送至下一個世界。”
楊博文深吸一口氣,眼神里帶著一絲期待。
下一個世界的左奇函,會是什么樣子呢?他想快點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