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云霧繚繞,白梵忽地停步,腰間佩劍無風自鳴。
"大師兄,"白梵指尖撫過劍鞘上凝結(jié)的寒霜,
"《玄天無極經(jīng)》言'氣走璇璣,意貫天樞',我筑基已三月有余,卻仍止步于劍氣自鳴之境。"
”無法劍氣通天,進爾結(jié)丹呢?“
山風驟靜。
劉浩宇握著劍穗的手微微一僵,齊杰見狀連忙接話:
"宗門上下,能在筑基后三月結(jié)丹的,唯有大師姐一人。"
白梵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口,那里嵌著大師姐賜的道骨,此刻卻隱隱發(fā)燙。
她低頭盯著青磚縫里掙扎的野草,聲音輕得幾乎散在風里:
"果然...我就是廢物。"
"我不是這個意思!"
齊杰急得去抓她衣袖,卻在觸及前縮回手,
"山下魔修肆虐,你道基未穩(wěn)..."
"正因如此,才更該歷練。"白梵突然抬頭,眼神堅定"總不能...永遠得師兄們的庇護。"
黃澤皺眉欲勸,齊杰已脫口而出:"小師妹,這世上有些人注定是只能仰望!你就算你....... "話說一半猛然住口。
沉默如潮水漫延。
白梵轉(zhuǎn)向始終未語的劉浩宇:"大師兄也這般想么?"
劉浩宇垂眸避開了她的視線。
山風掠過劍坪,卷起幾片枯葉。
劉浩宇凝視著絕情峰方向,即便失了靈根,大師姐的劍依舊能斬落飛雪,令全宗弟子望塵莫及。
白梵心中漸冷,修真一路,終是要靠自己啊。
白梵深吸一口氣,眼中浮現(xiàn)決然。
縱是刀山火海,這山門也非下不可,或許有好的機緣呢,不如為自己搏一線生機。
黃澤突然一拍額頭:"瞧我這記性!丹爐里還煉著清心丹呢。"
說著拽住林晏清的袖子,"四師弟快來幫我看看火候,煉好了給小師妹帶幾瓶。"
"咳咳..."齊杰掩唇輕咳,"我這舊傷又犯了,正好去三師兄那兒討副藥。"
他快步跟上,衣擺帶起一陣風,"三師兄等等我!"
吳天佑眼神飄忽,腳尖已轉(zhuǎn)向弟子居方向:"那個...我盆里還泡著道服..."
話音未落,人已溜出三丈遠。
轉(zhuǎn)眼間,山道上只剩劉浩宇沉默相伴。
行至任務(wù)房前,他終是開口:"我近日要沖關(guān)。"
劍鞘在石階上磕出輕響,"...自己當心。"
白梵望著師兄們倉皇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可笑。
這些平日口口聲聲護著她的人,此刻倒像是約好了般......
或許...他們早看不慣大師姐高高在上?借她的手奪了道骨,既全了同門情誼,又不必臟自己的劍?
山風掠過頸側(cè),她猛地搖頭壓下這個念頭。
任務(wù)費長老瞇著眼打量她,隨手甩來一枚青玉簡:"新筑基的?忘川坡獵三百張雪貂皮正合適。"
玉簡在案幾上轉(zhuǎn)了個圈,"嘖,空有冰靈根卻無劍骨...暴殄天物啊。"
枯瘦的手指突然敲了敲她面前:"葉疏月那丫頭剛領(lǐng)了任務(wù)下山。"
費長老意味深長地瞥向山門方向,"現(xiàn)在追上去,或許還能搭個伴。"
窗外忽有陰風掠過,卷著幾片枯葉拍在窗欞上。
"近來啊..."蒼老的聲音壓低,"魔修剝皮,妖物抽筋......專挑落單的劍修下手。"
“長得怪俊俏 的,別在被擄去做了爐鼎?!?/p>
她笑呵呵的應(yīng)著,宗門長老都得罪不起啊......
在這修真界,沒有修為,便是連個行將就木的老者,都敢踩你一腳。
我抱拳行禮,聲音平穩(wěn):"謝費長老指點。"
轉(zhuǎn)身時,身后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嗤笑。
"倒是能裝..."枯啞的聲音刺入耳中,"且看下了山,這副假修為能撐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