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里的冷風(fēng)還在往上涌,鐵環(huán)晃得“嘩啦”響,吳邪正蹲在窟窿邊扒拉石板,耳后忽然飄來句帶著戲腔的話
解雨臣“再扒那石板要塌了,底下的土是松的。
是解雨臣。他就靠在琉璃臺邊,手里轉(zhuǎn)著枚銅錢,藏藍(lán)色的襯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道剛結(jié)痂的劃痕——不是新傷,看著像被什么尖東西劃的。見吳邪回頭,他抬了抬下巴往窟窿里瞥
解雨臣我半個時辰前就蹲在這梯底了,下面三層都是虛土,踩重了能陷到腰。
吳邪愣了愣,才想起剛才光顧著看紋影,竟沒注意他啥時候到的。胖子在旁邊拍了下大腿
王胖子“小花?你早來咋不吭聲?剛才那紋影晃得人眼暈,你要是早遞個話…
解雨臣“遞話?
”解雨臣笑了聲,指尖的銅錢“叮”地彈到琉璃臺壁上,撞得琉璃珠顫了顫
解雨臣“我跟小哥在梯底看了場好戲——你倆對著石槽琢磨玉片的時候,這臺底下的機(jī)關(guān)已經(jīng)轉(zhuǎn)三圈了。
吳邪“小哥也在?
”吳邪這才往梯邊細(xì)看——果然,鐵梯最底下那級踏板上,站著個人。張起靈半垂著眼,黑金古刀的刀背靠在梯壁上,刀刃上沾著點(diǎn)暗綠色的黏液,見吳邪看過來,才緩緩抬了眼。
解雨臣“他比我早到一刻鐘。
解雨臣(”解雨臣接了話,走到梯邊往下看)“我來是為找‘還陽草’的引子,上次在蛇沼鬼城漏了線索,查著查著就摸到這地宮了,剛下梯就見小哥在底下剖尸蹩——就是那種專啃腐肉的蟲子,梯底堆了一堆?!?/p>
張起靈(張起靈這時才動了動,往上走了兩級。他沒看別人,只盯著琉璃臺頂?shù)氖?,聲音比平時沉些)“玉片上的字,是血沁的?!?/p>
吳邪趕緊把礦燈往石槽照——果然,玉片上“守”字旁邊的“生”字刻痕里,隱隱透著點(diǎn)暗紅,不是石槽里的殘水,倒像玉本身浸了血。
王胖子“血沁玉?(”胖子咋舌)“這得浸多少年?”
張起靈“不是浸的。
張起靈(”小哥抬手,指尖在玉片上極快地碰了下)“是刻痕引的。
張起靈這石室的紋路是‘引血陣’,剛才紋影淌的不是水珠,是積在石縫里的尸水,尸水順著紋路滴進(jìn)石槽,玉片吸了尸氣,才顯了字。
解雨臣(解雨臣這時從口袋里摸出張紙,鋪在琉璃臺上)“我在梯底石壁上拓了圖,這地宮分三層,咱們現(xiàn)在在中層‘守陵殿’,下層是‘養(yǎng)藥池’——我要找的藥引,八成就在池底。(他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圖上的黑圈,“但下層有‘腐骨霧’,得用玉片當(dāng)引子才能擋?!?
吳邪“玉片就這一塊?
”吳邪捏了捏眉心。
張起靈“不是一塊。
”張起靈忽然開口,目光掃過石室四壁的紋路.
張起靈“紋影散的時候,石縫里落了三片碎玉,胖子腳邊就有一塊。
胖子趕緊低頭扒拉腳邊的碎石,果然摸出片指甲蓋大的碎玉,玉片邊緣沾著血痂,跟琉璃臺上的玉片是一個質(zhì)地。
解雨臣把碎玉撿起來,跟紙上的圖對了對.
解雨臣“三片湊齊能拼個‘引’字,正好能破下層的霧。不過……
”他頓了頓,往張起靈那邊看了眼.
解雨臣“梯底有具尸體,穿的是霍家的衣服,手里攥著半塊跟這一樣的碎玉。
張起靈這時已經(jīng)走到梯邊,黑金古刀往背上緊了緊
張起靈“下去。
”就兩個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勁。他抬腳踩上鐵梯,踏板晃了晃,卻沒塌——剛才胖子扒拉時沒敢踩的地方,他落腳時穩(wěn)得很。
解雨臣沖吳邪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跟著往上走了一級.
解雨臣“別愣著了,霍家的人既然死在這兒,說明藥引確實(shí)在這,再磨蹭,指不定被什么東西捷足先登了。
吳邪看了眼胖子,胖子已經(jīng)把槍背好,正往梯邊挪
吳邪“走唄!有小哥跟小花在,還怕個尸蹩不成?”
三人跟著張起靈往下爬時,吳邪回頭瞥了眼琉璃臺——石槽里的玉片不知何時翻了面,背面竟刻著個極小的“吳”字,被梯下涌上來的風(fēng)吹得晃了晃,轉(zhuǎn)眼就沒入了陰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