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盛少游并沒有直接回賽車場,而是拐進一條無人的走廊盡頭,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從煙盒里磕出一支煙點上。
盛少游很少抽煙,只是在心煩的時候會抽上一會兒。
灰白色的煙霧緩緩升起,模糊了他過于銳利的輪廓,他沒告訴宋煥呈,其實他從來沒有把他當作誰的替身。
因為宋煥呈和他心底的那個人,一點都不像。
宋煥呈脆弱怯懦,像需要依附他人生存的菟絲花,而那個人耀眼奪目,要強且驕傲,是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的太陽。
他們是地極的兩端。
當年留下宋煥呈,與其說是找替身,不如說是他的一次徒勞嘗試。
他確實想過,或許可以試著和這個看起來安靜順從的omega好好經(jīng)營一段關(guān)系,用一場看似正常的戀愛,來斬斷自己心底那些不堪和永無出口的妄念。
所以他把宋煥呈留在身邊,給了他能給的庇護和物質(zhì),卻無法付出感情,甚至吝嗇一個親吻。
他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guān),仿佛任何親密都會褻瀆了那份被他小心翼翼藏起來的真正的渴望。
可宋煥呈太敏感,竟然窺見了他秘密的一角。
那句“您在透過我看誰”像一道驚雷,劈開了他所有偽裝。
盛少游害怕了,怕宋煥呈再探究下去,會徹底掀開那塊蒙著他心魔的黑布,怕有人知道他心里裝著怎樣一個不容于世的癡念。
那樣的話,他就再也無法假裝下去。
所以,他必須把宋煥呈送走,送得遠遠的,連同那份差點被窺破的危險一起,徹底隔離出自己的世界。
一支煙燃盡,盛少游收斂了所有外泄的情緒,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沉穩(wěn),才轉(zhuǎn)身走向賽車場。
回到賽道旁,卻只見李柏橋一個人站在那里,懷里抱著那個紅黑相間的頭盔,正是他之前遞給段靳言的那個。
盛少游的心莫名空了一下,他快步走過去,目光掃過空蕩蕩的駕駛艙和周圍。
盛少游阿言呢?
李柏橋聞聲轉(zhuǎn)過頭,臉上也帶著點疑惑和未盡興的掃興,“不知道啊,剛才他接了個電話,臉上一下子就變了,然后把頭盔塞給我,車都沒管就直接跑了?!?/p>
盛少游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一把揪住李柏橋的衣領(lǐng),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盛少游他狀態(tài)不對你就讓他這么自己走了?你怎么不跟著他?!
李柏橋被他勒得嗆了一下,也沒好氣地反駁: “我靠!他多大個人了?接個電話就走,我能攔得住嗎?再說他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話沒說完,盛少游就已經(jīng)松開李柏橋的衣領(lǐng),他腳步連頓都沒頓一下,朝著停車場的方向疾步而去。
李柏橋見狀急忙追上去,“不是,少游你聽我說,小言他應(yīng)該沒事。我聽到電話里提了花詠,就住他家的那個omega,估計是小情侶鬧什么矛盾了,他急著回去哄人而已,你就別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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