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小撩精》
第一章 撞進(jìn)他懷里
蘇清沅第一次見到蕭玦,是在上元節(jié)的燈會上。
她為了搶最后一盞兔子燈,裙擺被人群勾住,整個(gè)人踉蹌著往前撲——鼻尖撞進(jìn)一片清冽的皂角香里,額頭抵著的地方,硬邦邦卻帶著溫?zé)?,像塊暖玉裹著的鐵。
“姑娘,”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帶著點(diǎn)被驚擾的微啞,“搶燈也要看路?!?/p>
蘇清沅抬頭,正對上雙漆黑的眼。男人穿著件玄色錦袍,腰間玉佩在燈籠光下泛著柔光,明明是含笑的表情,偏偏眼角眉梢?guī)е缮宋鸾睦湟???赡请p眼睛太亮了,像把淬了月光的劍,看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對、對不起!”她慌忙站穩(wěn),手里還攥著半只被扯掉的兔耳朵,“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沒說話,只是目光落在她亂糟糟的發(fā)髻上——那支母親給的銀魚簪歪在一邊,魚嘴還叼著片不知何時(shí)沾上的花瓣。他忽然伸手,指尖輕輕一挑,銀簪就回到了原位。
指尖擦過她耳尖,蘇清沅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脖子,臉頰騰地紅了。
“在下蕭玦?!蹦腥耸栈厥?,聲音緩和了些,“姑娘若是喜歡那盞燈,我讓人送你?!?/p>
蘇清沅這才反應(yīng)過來——蕭玦?當(dāng)今圣上親封的靖王,傳聞中殺伐果斷、不茍言笑的攝政王?可眼前這人,分明剛剛還替她扶正發(fā)簪……
“不、不用了!”她把兔耳朵往身后藏,轉(zhuǎn)身就要跑,卻被他叫住。
“蘇學(xué)士家的小女兒?”蕭玦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下次莫要這樣冒失?!?/p>
蘇清沅腳步驟停,心想這人怎么連她是誰都知道?等她回頭,玄色身影早已消失在燈海深處,只有那盞她沒搶著的兔子燈,被侍從捧著送到了她面前。
燈籠里的燭火晃啊晃,映得她心里也跟著亂糟糟的。
第二章 王爺?shù)姆床?/p>
蘇清沅再見到蕭玦,是在父親的官衙里。
她替母親送點(diǎn)心,剛跨進(jìn)門檻,就看見父親正對著上座的人躬身行禮。那人穿著常服,卻依舊氣勢迫人,不是蕭玦是誰?
“蘇姑娘。”蕭玦先看見了她,放下茶盞的動(dòng)作輕得很,“又見面了。”
蘇清沅臉一紅,把食盒往桌上一放就想溜,卻被父親叫?。骸般溷?,還不快謝過王爺?前幾日你在燈會弄丟的那支銀簪,是王爺讓人送回來的。”
她這才知道,那日自己慌慌張張跑掉,竟把母親給的及笄禮落在了他手里。
“謝、謝謝王爺。”她低著頭,看見自己的鞋尖蹭著青磚縫,忽然聽見他說:“那支簪子,魚嘴缺了個(gè)小口?!?/p>
蘇清沅猛地抬頭,他怎么連這個(gè)都注意到了?
蕭玦卻像沒事人似的,對蘇學(xué)士道:“聽聞令愛棋藝不錯(cuò)?本王府里新得了副云子,不知蘇姑娘可否賞光,陪本王對弈一局?”
她哪敢說不?跟著他往王府走時(shí),心里七上八下的??蛇M(jìn)了靖王府才發(fā)現(xiàn),傳聞里冷清肅殺的王府,竟有個(gè)種滿了茉莉的小院子,廊下還掛著只半舊的風(fēng)箏。
“那是去年隨手扎的。”蕭玦見她盯著風(fēng)箏看,淡淡解釋。
對弈時(shí),蘇清沅才發(fā)現(xiàn),這位冷面王爺根本不像傳聞里那般可怕。她棋藝本就不算精湛,緊張之下更是頻頻出錯(cuò),他卻總能不動(dòng)聲色地讓著她,落子時(shí)還會輕聲提醒:“這里該飛一手?!?/p>
陽光透過葡萄藤落在棋盤上,他的睫毛很長,垂眸時(shí)在眼下投出片淺影。蘇清沅看著看著就出了神,直到他輕笑一聲:“蘇姑娘,該你落子了。”
她慌忙回神,指尖碰倒了棋子,嘩啦啦滾了一地。
第三章 悄悄心動(dòng)
自那以后,蕭玦總找些“由頭”見她。
有時(shí)是“路過”學(xué)士府,送來一筐剛摘的櫻桃;有時(shí)是托蘇學(xué)士帶話,說府里的曇花開了,請她去賞。
蘇清沅漸漸發(fā)現(xiàn),蕭玦其實(shí)很會照顧人。她怕蟲,他會提前讓人把花園里的雜草除干凈;她隨口說喜歡城東的糖畫,下次見面時(shí),他袖里就藏著支栩栩如生的糖兔子。
有次她跟著母親去赴宴,被刁蠻的李尚書家小姐推搡了一把,正委屈著,就聽見蕭玦的聲音冷冷傳來:“李小姐,這般待客,怕是不妥?!?/p>
他走過來,很自然地站在她身前,目光掃過李小姐時(shí),帶著慣有的冷意??傻人仡^看她,眼神卻軟得像棉花:“沒摔著吧?”
蘇清沅搖搖頭,看見他指尖捏著塊手帕,遞過來時(shí)還帶著點(diǎn)溫度:“擦擦,方才沾了灰。”
那天回家的路上,母親看著她紅撲撲的臉,笑問:“沅沅,你是不是對王爺……”
她慌忙捂住耳朵:“娘!”
可夜里躺在床上,她卻忍不住想起蕭玦。想起他下棋時(shí)的專注,想起他遞糖畫時(shí)的別扭,想起他擋在她身前時(shí),那寬厚又可靠的背影。
心跳又開始不規(guī)律了,像揣了只小兔子,撲騰撲騰的。
第四章 他的心意
七夕那天,蕭玦約她去城外的鵲橋。
夜風(fēng)微涼,他替她披上自己的外袍,帶著熟悉的皂角香。橋上掛滿了祈愿的紅繩,蘇清沅看見他手里也拿著一根,紅繩上系著枚小小的玉佩,雕的是條魚——和她那支銀簪上的魚,一模一樣。
“蘇清沅,”他忽然停下腳步,認(rèn)真地看著她,黑眸在星光下亮得驚人,“我不是隨便找人下棋,也不是路過學(xué)士府?!?/p>
蘇清沅的心跳快得要蹦出來,攥著衣角的手微微發(fā)顫。
“從燈會上撞見你的那天起,”蕭玦的聲音有些發(fā)緊,卻異常清晰,“我就想,這姑娘冒冒失失的,得放在身邊看著才放心。”
他把那根紅繩系在她腕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皮膚:“我想娶你。不是一時(shí)興起,是深思熟慮?!?/p>
蘇清沅仰頭看他,月光落在他臉上,柔和了他所有的冷硬。她忽然笑了,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像偷了糖的小孩,轉(zhuǎn)身就跑。
“蕭玦!”她跑了幾步,回頭沖他喊,眼睛亮閃閃的,“我愿意!”
蕭玦愣在原地,手撫上被她親過的地方,那里像燃了團(tuán)火,一路燒到心里。他看著她的背影,低低地笑了,笑聲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后來,整個(gè)京城都知道,那位冷面的靖王爺,娶了位愛笑的小嬌妻。
人們??匆娋竿鯛恐K清沅的手逛集市,她指著糖畫嚷嚷,他就耐心地等;她累了,他就背著她回家,步子慢得像怕驚擾了什么。
洞房花燭夜,蘇清沅坐在床邊,看著蕭玦笨拙地想替她拔發(fā)簪,忍不住笑:“王爺,你以前是不是練過?”
他耳根微紅:“為了娶你,練了很久。”
紅燭搖曳,映著滿室的溫馨。蘇清沅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忽然明白——原來最好的愛情,就是他明明是塊冷硬的鐵,卻愿意為你,變成繞指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