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暖光融融,長桌上擺著幾碟精致的和果子,櫻餅粉白的外皮裹著綿密的紅豆餡,大福圓滾滾地臥在青瓷盤里,甜香混著參湯的溫潤氣息,在空氣里輕輕漾開。
花靈被毒夕緋扶著在椅子上坐下,指尖剛碰到溫?zé)岬牟璞吐犚娍蛷d傳來“咚”的一聲輕響,緊接著是江戶川亂步帶著點懊惱的嚷嚷:“我的檸檬糖呢?明明放在這里的!”
她忍不住彎了彎眼,蒼白的臉頰泛起淺淡的紅暈:“亂步來了。”
艾珍剛要起身,就被花靈按住手腕:“我去看看?!彼鲋雷勇酒穑_步輕緩地走向客廳。
江戶川亂步正蹲在矮柜前翻找,標(biāo)志性的偵探帽歪在頭上,嘴里還念念有詞。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回頭,看到花靈時眼睛瞬間亮了,像個找到糖果的孩子,幾步?jīng)_過來:“靈靈!你做了和果子對不對?”
“嗯,做了你喜歡的櫻餅?!被`伸手替他把歪掉的帽子戴好,指尖劃過他柔軟的發(fā)頂,語氣里帶著慣有的寵溺,“多大的人了,還蹲在地上翻糖罐。”
“因為糖罐里的檸檬糖不見了!”江戶川亂步皺著鼻子,一臉委屈,卻順勢往她身邊靠了靠,幾乎要貼上她的手臂,“肯定是太宰那個家伙偷偷拿走的!”
“別氣了?!被`牽起他的手,指尖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餐廳里有新做的蜂蜜糖,比檸檬糖還甜,去嘗嘗?”
江戶川亂步立刻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卻沒松開她的手,就這么牽著她往餐廳走,嘴里還不忘念叨:“等下要讓國木田把太宰治的工資扣一半,賠我的檸檬糖!”
剛走進餐廳,時希正把一碗?yún)旁诨`的位置上,看到他們相牽的手,眼神幾不可察地沉了沉,隨即端起另一杯溫茶,語氣平靜地對江戶川亂步說:“亂步先生,你的檸檬糖我收起來了,晚點你自己帶回去吃?!?/p>
江戶川亂步不情不愿地松開手,卻順勢挨著花靈坐下,幾乎是緊靠著她的肩膀,目光掃過桌上的碟子——艾珍正給花靈盛白粥,冰璃雪在替她整理散落在肩后的頭發(fā),毒夕緋則低頭檢查藥瓶上的標(biāo)簽。
“你們離她太近了?!彼鋈婚_口,聲音不大,卻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執(zhí)拗,“靈靈要休息,別總圍著她?!?/p>
艾珍盛粥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他,語氣算不上熱絡(luò),卻也沒帶明顯的敵意:“我們幫她做點事,很快就好?!?/p>
江戶川亂步?jīng)]接話,只是伸手拿起一塊櫻餅,往花靈嘴邊送:“先吃這個,甜的才開胃?!?/p>
花靈微微偏頭,避開他的手,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溫聲道:“先喝點粥墊墊,等下再吃甜的,嗯?”
她的語氣依舊溫柔,帶著哄小孩的耐心。
江戶川亂步卻不太高興,攥著櫻餅的手指緊了緊,眼底閃過一絲委屈,又很快揚起下巴:“只有我知道你喜歡哪種甜度,他們做的都沒我選的好?!?/p>
“阿緋做的很好吃?!被`喝了口粥,聲音輕緩,“你嘗嘗看?”
“我不嘗!”江戶川亂步別過臉,卻還是沒挪開身子,依舊緊挨著她,像只守著自己領(lǐng)地的小獸,目光時不時往她唇邊瞟,確認(rèn)她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時希把一杯溫水放在花靈手邊,瞥了江戶川亂步一眼,對花靈道:“等下福澤先生會過來,他說想跟你聊聊?!?/p>
提到福澤諭吉,江戶川亂步的氣焰才消了些,卻還是小聲嘀咕:“社長來也沒用,靈靈還是最聽我的。”
花靈沒接話,只是安靜地喝著粥。
她能感覺到江戶川亂步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灼熱又專注,像陽光太盛時透過葉隙的光斑,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偏執(zhí)。
時希等人的眼神帶著淡淡的警惕,像一層柔軟的屏障,悄悄護在她身前,卻沒說什么——她們都知道,亂步的在意里,藏著太多不自知的純粹。
窗外的夜色漸深,港口的風(fēng)卷著海浪聲傳來。
江戶川亂步終于肯拿起一塊櫻餅塞進嘴里,臉頰鼓鼓的,卻不忘在花靈喝粥的間隙,把蜂蜜糖推到她手邊;時希等人安靜地坐在餐桌上,偶爾替花靈添些溫水,或是提醒她慢點吃。
花靈看著眼前的景象,輕輕吸了口氣,胸口那點因虛弱帶來的悶脹感似乎淡了些。
她唇邊噙著淡淡的笑,像株在暖光里靜靜舒展的花,溫柔地包容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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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約起靈歸感謝賞芳藹小可愛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