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閣的光芒照耀著璃月的天空,卻未能照亮所有角落的陰影。在璃月西南邊陲,靠近昔日鹽神赫烏莉亞隕落之地的“地鹽村”,一場因信仰遺物引發(fā)的風波,正悄然醞釀成動搖基層的漩渦。
地鹽村,多為當年鹽神遺民的后裔。盡管他們的先祖曾犯下弒神大罪,但在摩拉克斯“契約”的庇護和自身的努力贖罪下,已在此地扎根繁衍數(shù)百年,以煮鹽、漁獵為生,生活清貧卻也安寧。村中一直流傳著關于鹽神遺物“地鹽之盞”的傳說——那是赫烏莉亞最后神力凝聚的圣物,能化水為純凈之鹽,更能安撫人心,象征著她對子民至死不渝的庇護。
這一日,村中老鹽工李伯在灘涂挖掘牡蠣時,意外從一片被潮水侵蝕的古老鹽晶下,挖出了一只造型古樸、通體瑩白如玉的鹽晶碗盞。碗盞入手溫潤,隱隱散發(fā)著微弱的柔和光芒,更奇異的是,碗中盛放的普通海水,竟在盞底緩慢凝結出細如雪沙的純凈鹽粒!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村子沸騰了!這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地鹽之盞”!
李伯視若珍寶,將鹽盞供奉在家中,視為鹽神對后裔的寬恕與恩澤。每日都有村民前來朝拜,取一盞中凝結的“圣鹽”,或供奉,或用于烹飪,據(jù)說有驅邪安神之效。小小的鹽盞,竟成了凝聚這個飽經(jīng)滄桑的村落的精神圖騰。
然而,鹽盞的光芒也引來了貪婪的目光。璃月港內一位靠倒賣古董發(fā)家、與總務司某位中層管事有姻親關系的奸商“朱老板”,聞訊趕來。他巧舌如簧,威逼利誘,聲稱此盞乃“無主古物”,應歸總務司所有,并暗示李伯私藏神物、聚眾惑民,觸犯律法。更暗中勾結當?shù)刎撠熤伟驳牡碗A方士,以調查“非法集會”為名,頻頻騷擾李伯一家,企圖強奪鹽盞。
村中群情激憤!鹽神遺民的后裔們,骨子里對官府的戒懼與當年弒神的負罪感被再次點燃。他們自發(fā)聚集在李伯家外,與朱老板帶來的爪牙對峙,沖突一觸即發(fā)。年邁的村長帶著幾位村老,懷揣著萬民血書,跋涉數(shù)百里,一路跪拜至玉京臺下,泣血陳情,懇求帝君主持公道。
此事雖小,卻牽扯信仰、律法、官商勾結與遺民心理,極具代表性。消息傳至群玉閣,凝光敏銳地意識到其重要性,立刻稟報摩拉克斯。
“鹽神遺物?地鹽遺民?” 摩拉克斯立于璇璣宮觀星臺,俯瞰著腳下云海,金珀色的右瞳中閃過一絲復雜。赫烏莉亞的悲劇與那批遺民跪求庇護的場景,歷歷在目。他沉默片刻,緩緩道:“傳令:此案,于總務司‘明法堂’公開審理。召原告李伯、地鹽村長,被告朱有財(朱老板),涉事管事、方士,及璃月港內賢達代表旁聽。吾……親臨旁審。”
帝君將親臨審理一樁民間糾紛!消息傳出,璃月震動。明法堂前,人山人海。
堂審之日,氣氛肅穆。摩拉克斯并未高坐主位,而是隱于旁聽席珠簾之后,威壓內斂,卻讓堂上所有人倍感壓力。主審官是素有“鐵面”之稱的凡間賢者,未來的“天樞星”候選。
案情并不復雜。朱老板巧言令色,咬定鹽盞為無主古物,李伯私藏違法。李伯老淚縱橫,講述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展示鹽盞神異,陳述村民信仰。村長則聲淚俱下,訴說遺民艱辛與對鹽神的愧疚追思,控訴朱老板勾結官吏欺壓鄉(xiāng)民。涉事管事與方士在帝君無形的威壓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很快供認了收受賄賂、濫用職權的事實。
關鍵點在于:這鹽盞,究竟算“無主古物”,還是“信仰圣物”?歸屬權如何界定?
主審官看向珠簾方向。堂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珠簾后,摩拉克斯平靜的聲音響起,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赫烏莉亞雖逝,其恩澤遺物,非無主之物,乃地鹽遺民精神寄托之載體,承載其追思、懺悔與祈求安寧之愿。此物,當歸于地鹽村民共有?!?/p>
“朱有財,覬覦圣物,勾結官吏,欺壓良善,觸犯《商律》‘強買強賣’、《刑律》‘行賄瀆職’、更犯‘褻瀆信仰’之忌!當嚴懲!”
“涉事官吏,執(zhí)法犯法,罪加一等!”
“地鹽村民,護持信仰,其情可憫。然聚眾對峙,亦非良策。念其情有可原,不予追究。此盞,當由村民公選賢者保管,用于祭祀鹽神、凝聚鄉(xiāng)里、或以其神力惠及村中孤寡病弱??倓账井斉蓡T監(jiān)督,確保其用之于公,莫再生事端。”
裁決既出,法理昭昭,更兼顧人情!朱老板面如死灰,癱軟在地。涉事官吏瑟瑟發(fā)抖。李伯與村長則帶領地鹽村民,朝著珠簾方向泣不成聲,連連叩首:“謝帝君明斷!帝君圣明!”
此案如同一陣清風,迅速傳遍璃月。帝君不僅維護了律法的尊嚴,更以神明的智慧與慈悲,撫平了歷史傷痕,守護了底層民眾的信仰與尊嚴?!胺ɡ聿煌夂跞饲椤钡膱?zhí)政理念,在民間廣為傳頌??倓账緝炔恳嘞破鹫C之風。而地鹽之盞,被供奉于村中新建的“思恩祠”內,成為連接過去與現(xiàn)在、警示與安寧的獨特象征。摩拉克斯透過珠簾,看著村民們如釋重負、充滿感激的臉龐,心中那層因群玉閣帶來的疏離感,似乎被這塵世的溫度融化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