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子的班級群早就炸開了鍋,各種消息刷著屏。等到開始上語文的課的時間過去了八分鐘,線上課堂才開啟,才開始上課。
肘子收到了一條來自徙葦?shù)乃叫牛骸靶≈芎孟衲翘煸缟系奈??!毙≈苁撬麄儗ψ约旱恼Z文老師的稱呼。
肘子當然知道她在說什么。前幾天,徙葦也起晚了,第一節(jié)課晚上了幾分。肘子注意了一下時間,回復道:“確實,連遲到的時間都一分不差。”
能注意到徙葦當初遲到的時間,也是因為肘子最近心神不寧。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徙葦,如果喜歡徙葦,那清夢算什么。
所以其實肘子的心里很矛盾。
課堂并沒有被重視,肘子和徙葦聊著有的沒的。
就和之前上課的時候一樣。
課堂上通知說,要在第二天下午去驗核酸。畢竟學校也為這爛得要死學習條件操心。
肘子的頭從這天下午開始暈,他以為這是電腦看多了導致的。
但當肘子被母親強押著去量了體溫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不用去測核酸了。沒有任何醫(yī)學機構的認證,但肘子相信自己確實是確診了。
應是思極如山重。
不知怎么的,肘子心里就蹦出這么一句詩。
但是他到底在思念誰呢?
沒什么具體的牽掛,但他想著,自己應該是在想徙葦。
不是因為自己前幾天被很多人暗示,就是因為自己的回憶告訴自己。
父母并不心急地出了家門去尋藥。因為“都是要經歷的”,所以并不著急。但他們空手而歸。這個沒有經歷過疫情沖擊過的小城,在疫情襲來時,所有人都慌了神。藥店里,相關的藥被或許沒有需求的人買走了。
肘子很快便洗了個熱水澡,喝了三大杯熱水后便蓋上了厚厚的被子,提早便睡了。發(fā)燒嘛,睡一覺就好了。
他也做不了別的事
肘子家并不是沒有囤藥的習慣,但屯的藥并不多。僅有的一點積存的退燒藥被肘子在夜間消耗光了。
沉沉睡去,但時常醒來。肘子的母親睡得應該更不安穩(wěn),因為肘子每次醒來,都能見到母親端尚舊冒著熱氣著藥坐在他床邊。反反復復地醒來睡去,冬日的寒夜去的很快——但對肘子的母親來說,應該是漫長的。
被子被退燒藥起效時出的汗汗?jié)窳艘淮笃?。在感覺稍微清醒些時,肘子看看床邊桌子上放著的藍殼方形小鬧鐘——已經十點多了,現(xiàn)在洗漱也只能趕上最后一節(jié)英語網課了。
肘子記不清自己晚上醒了幾次,但他看到了客廳垃圾桶里的空藥殼子。他知道,家里已經沒有藥了。肘子母親正躺在沙發(fā)上,閉眼休息著。興許是肘子洗漱的動靜太大了,當肘子再次走進客廳,打算打開電腦上網課的時候,母親已經睜開了雙眼。藏著慈愛的聲音響起,肘子卻聽出了聲音中并沒有的一絲疲倦:“上午的課幫你請假了。自己熱一下鍋里的早飯,下午不用去測核酸了?!?/p>
然后父母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