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姣姣這才觸電般驚醒過來,看了看身旁蔣文正若無其事的笑容,馬上站起來奪門而出。
她邊哭邊用力地奔跑,害怕得要命,她一路狂奔回賓館,雙手顫抖著拿走了行李里所有的現(xiàn)金,連衣服都來不及打包就連夜離開了北京。
她不是第一次認識到蔣文正想要把她“賣掉”,早在她十五歲那年他就蠢蠢欲動,給她介紹了三十多歲的“叔叔”,讓“叔叔”帶她進圈拍戲。她只是下意識相信著蔣文正心里會有最后一絲親情在。
……許姣姣講述到最后,甚至開始有點佩服起自己。
許姣姣那兩個月其實我偷偷去橫店跑群演了,用的是匿名電話卡,我就想證明給蔣文正看,我靠自己也能混出頭。但是兩個多月我也只當上了特約演員——還是很偶然才得到這個機會,特約演員臺詞只有三四句,還動不動會被導演破口大罵。
許姣姣我才認識到要走這條路,得到北京或者上海去,但是一旦去了那些地方,我是沒有辦法斬斷和家里的聯(lián)系的。
許姣姣最后的聲音變輕:
許姣姣上海離我家太近了,我又想起你說你要去北京,我就偷偷地報了中戲。時候我在青旅前臺的電腦旁邊守著,見我媽我爸改了志愿就連忙改回去,直到再也不可以修改為止。
文韜在電話那頭沉默著,唯有呼吸聲音起伏不定。
許姣姣沉吟片刻,鄭重地說:
許姣姣再一次對不起,為了所有的事情。那時我一心想脫離家里的控制,才和你表白,實際上我那時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你。
一次又一次拒絕他,哪怕脾氣再好的人都要生氣了吧?可是文韜沒有。
文韜只是說:
郭文韜讓我留在你身邊,這樣無論情況再怎么糟糕,都會有我陪你一起面對。
……
柯欣怡住在酒店的右邊,而且并不和許姣姣同一層,所以坐了另一部電梯上樓。
到她那一層時,她剛踏出電梯就看見齊思鈞倚墻等著。
柯欣怡嗨,小齊。你在這兒干嘛呢?我記得你不是住這里的吧?
齊思鈞見到她,眼睛就彎彎的,揚了揚手里的塑料袋:
齊思鈞給你送藥,涂這個傷口會好得快一點,也可以防水。
柯欣怡還有這種好東西?
柯欣怡接過袋子一看,是一盒白色的藥膏。
柯欣怡謝啦。多少錢?我轉你。
齊思鈞呃……不用,也沒多貴。上次錄密室第一期的時候你不是撈了我一把嗎?一直想謝謝你,沒找到機會,回去之后就有點忙。
柯欣怡哦,那個呀,小事。你都不用放在心上的——如果這都一直惦記,那心就得太重啦。
柯欣怡的房間離電梯只有幾步遠,兩人只剛說幾句話就到了,柯欣怡打開房間門,回頭微笑著沖齊思鈞晃晃手里的藥膏充作“拜拜”手勢。
柯欣怡東西我收下啦,會仔細用的。我今晚得早點睡,明天還要趕飛機去外地商演呢。晚安小齊,你也早點睡~
齊思鈞哎……哎,晚安。
柯欣怡關門關得毫不留戀,齊思鈞不自覺就嘆了一口氣,在門外嘟囔道。
齊思鈞回到自己的樓層半邊,見文韜魂不守舍地站在自己房間外面打電話,居然生出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錯覺。
為了避免文韜和自己都尷尬,他幾乎是躡手躡腳地回了房間,好在文韜一直垂著頭,并沒有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