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姣姣抿著嘴想了想,聳聳肩膀:
許姣姣未來的事誰說得準(zhǔn)呢?
許姣姣更何況……算了。
許姣姣其實是想起好久沒動作的她爸,并不確定未來的路上會有多少幺蛾子,說不定她真的會因此不想拖累文韜而提出分手。
文韜見狀,握了握她的手,紅著耳朵溫聲安慰她:
郭文韜別怕。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文韜該回去了,于是許姣姣送他到房間門口。文韜剛要打開門,又回身來擁抱她,像他來時抱得那樣緊。
他在許姣姣耳邊聲如蚊蚋地呢喃:
郭文韜我會……我會想你。
許姣姣能感覺到他嗅聞著自己的頭發(fā),于是拍拍他的臂彎:
許姣姣嗯。
互道過晚安之后文韜離開,許姣姣關(guān)上門,舒了一口氣。
許姣姣這樣……還真的好像情侶呢。
許姣姣許姣姣你也是出息了,真的釣上高考狀元了。
……
許姣姣明確地感覺到自己又做夢了,而且還是接著上次那個第一次到寄養(yǎng)家庭。
文韜站在她面前,手里還拿著一截玉米在啃,低頭和她對視了一眼就迅速地朝另一頭的屋里喊道:
郭文韜大姨,那丫頭醒給咯。
這是一句青海話,許姣姣當(dāng)時還聽不懂是什么意思,后來能聽懂了,大姨她們?yōu)榱诉w就她卻也很少說青海話了。
郭文韜哦,對不起,我忘了你聽不懂青海話。
文韜接著蹲下來扶起她,把她扶到餐桌旁坐下,自己則坐在她對面。
緊接著從文韜剛才喊話的房間里走出一個人,正是“大姨”。
“小許呀,頭還疼著沒?”大姨想說普通話,但還是帶著濃重的西北口音,不過聽起來很親切。
許姣姣……疼。
許姣姣的聲音跟被砂紙磨過的一樣粗啞,她自己聽著都一驚。
“這娃嗓子咋這么啞著哩?想是渴了?!贝笠腾s緊給許姣姣倒了杯水,“娃,要吸氧哩不?”
許姣姣……要。
許姣姣努力地從自己破鑼一樣的嗓子中再擠出一個字來,大姨又去給她拿氧氣罐。
文韜也不說話,很專心地啃玉米,直到啃完才抬頭看了正被大姨張羅著吸上氧氣罐的許姣姣,其實他也見怪不怪了,自從他們這些邊境城市和內(nèi)陸地區(qū)的來往更方便了之后,每年都有把戶口遷過來參加這邊高考的內(nèi)陸學(xué)生,寄宿在本地人家里。他們家就是搞這個的,只是他媽媽爸爸這兩年當(dāng)了高三班主任,沒有時間再搞,就推薦了大姨繼續(xù)干這事。
許姣姣頭疼得連眼角的淚花都沁出來,無意中瞥到文韜看著她,還是咧著面罩后的嘴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許姣姣跟別的內(nèi)陸學(xué)生不一樣。
這是文韜的第一直覺。
通常內(nèi)陸學(xué)生在勉強(qiáng)吃幾口東西之后就會邊吸氧邊打電話跟家里人訴苦,操著青海人聽不懂的方言——有時會讓人覺得她們在說日語的那種。但是許姣姣沒有,吃了幾口大姨特意做的“炮仗”然后就吸著氧安安靜靜地又回了房間,臉上還掛著一點點沒有被生理不適沖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