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燼雪》（中）

【前情回顧】

有一天，葉少安消失了。

某個沒有月亮的深夜，他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熟悉的哭聲——

“放開我！南哥……南哥！”

（是葉少安。）

（他們對他做了什么？）

【正文】

沈郁拖著沉重的鐐銬爬到門邊，金屬項圈勒進喉管，窒息感讓視線變得模糊。

他從門縫里看見葉少安被按在手術(shù)臺上，蒼白的腕骨上烙著新鮮的T-07編號，焦黑的痕跡還在冒著細煙。少年像瀕死的魚一樣掙扎，眼淚把無菌布浸出深色的水痕，而研究員正將一根粗長的針管刺進他的脊椎——

"別怕，只是提取一點精原細胞。"戴著口罩的聲音毫無波瀾，"葉少爺應該明白，這是你們?nèi)~家投資的項目的必要流程。"

當那根脊椎穿刺針沒入蒼白的皮膚時，葉少安突然安靜下來，渙散的瞳孔對上了門縫后的眼睛。

"別怕，只是提取一點遺傳物質(zhì)。"白大褂的聲音像生銹的鋸子，"你們不是很配嗎？"

沈郁的指甲狠狠摳進門縫，折斷的食指滲出鮮血，在金屬門框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原來……）

（這就是99.8％的適配度。)

（連慘叫都能嚴絲合縫地共鳴。)

夜視監(jiān)控器的紅光在頭頂閃爍，像一只永不閉合的眼睛。培養(yǎng)艙的玻璃映出兩個扭曲的影子，一個被開滿鮮花的子宮殺死，一個被抽空骨髓里的春天。

沈郁看著葉少安在劇痛中蜷縮起身體，白襯衫下凸起的脊椎像一串即將崩斷的珍珠。他們的血分別從不同的傷口涌出，卻在同一片地板上悄然相匯。

（你看，這就是他們想要的"完美配對"。）

（在絕望里生根，從疼痛中發(fā)芽。）

4.

再見到葉少安時，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

警報聲尖銳地劃破實驗室的寂靜，紅光在走廊里瘋狂閃爍。南夜城的黑色風衣下擺沾著新鮮的血跡，軍靴踏過地上蜿蜒的血泊，在金屬地面上留下暗紅的腳印。他單手擰斷最后一個守衛(wèi)的脖子，轉(zhuǎn)身把昏迷的葉少安抱上輪椅。少年的頭無力地歪向一側(cè)，白襯衫領(lǐng)口蹭到了血跡，像雪地里綻開的紅梅。

沈郁蜷縮在觀察室的角落，鐐銬在腳踝上勒出深紫的淤痕。他看見葉少安蒼白的手垂在輪椅外，指尖還帶著連日抽血后的淤青，那些淡紫色的針孔排成整齊的隊列——和他手腕上的如出一轍。

（他忘了。）

（他們洗掉了他的記憶。）

南夜城推著輪椅轉(zhuǎn)身時，金屬輪軸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沈郁突然暴起，用盡全身力氣撞向防爆玻璃。

"砰——"的一聲悶響，他的額角綻開一道猙獰的傷口，溫熱的血順著眉骨流下，在睫毛上凝成紅色的冰凌。

他死死盯著葉少安的后腦勺，染血的嘴唇開合，喉結(jié)滾動著擠出氣音："記住我......"

每個字都帶著鐵銹味的顫抖——像瀕死的野獸最后的嗚咽。

但輪椅沒有停下。

葉少安的發(fā)梢在警報燈下泛著柔和的暖光，后頸上嶄新的抑制器閃著冰冷的藍光。他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輕輕抽動了一下，又歸于平靜。

（他們把他變成了精致的傀儡。）

（而我的星星，終究沒能烙進他的記憶里。）

南夜城的背影消失在安全通道的拐角，沈郁緩緩滑坐在地上。額頭的血滴在白色地磚上，開出一朵小小的紅花。他望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想起那天葉少安顫抖的睫毛。

（你看，最后連痛苦都沒有觀眾了。）

（多可笑。）

【未完待續(xù)】

沈郁在這一章的結(jié)尾寫一首現(xiàn)代詩吧，名字就叫：《星圖》

沈郁他們允許我畫星星，

沈郁用血、電擊后的唾液

沈郁和折斷的指甲。

——————

沈郁第一顆歪在防爆玻璃上，

沈郁第二顆被胃酸消化，

沈郁第三顆——

沈郁他們抽走了我的脊柱，

沈郁說那是最筆直的光。

——————

沈郁現(xiàn)在你坐輪椅來看我，

沈郁輪印碾碎所有光源。

沈郁多公平，

沈郁我們共用同一種殘缺。

——————

葉少安七絕《燼雪記事》

葉少安銀針挑盡骨中春，

葉少安雪認玻璃血認痕。

葉少安若問燼余何所憶，

葉少安三更星子是前身。

——————

葉少安鷓鴣天《擬術(shù)后吟》

葉少安剖卻玲瓏玉一函，

葉少安冰蠶絲縛水晶椷。

葉少安已教魂烙防窺印，

葉少安更剔筋存共振函。

——————

葉少安星錯落，血呢喃，

葉少安相逢最痛是相諳。

葉少安此身若問歸何處，

葉少安焚雪風中有二三。

（監(jiān)控室值班記錄第307頁）

「23:47 觀察對象X-001突然大笑

用頭撞擊單向玻璃

聲稱要震落天花板落的雪

備注：本設施恒溫25℃

無降水現(xiàn)象」

沈郁才不告訴你們前言番外和配詩都是碧瑩寫的??

沈郁她把存稿弄的亂七八糟的讓我整理，我…??

沈郁行叭行叭，畢竟那是我異父異母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