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道:“其實姑蘇也挺好玩兒的?!?
聶懷桑道:“魏兄!你我一見如故,聽我衷心奉勸一句,云深不知處不比蓮花塢,你此來姑蘇,記住有一個人不要去招惹?!?/p>
魏嬰:“誰?藍啟仁?”
聶懷桑:“不是那老頭。你須得小心的是他那個得意門生,叫做藍湛?!?
魏嬰:“藍氏雙璧的那個藍湛?藍忘機?”
藍氏雙璧在小輩中出盡風(fēng)頭,而藍湛過了十四歲就被各家長輩當(dāng)做楷模供起來和自家子弟比來比去,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貫耳。
聶懷桑道:“還有哪個藍湛,就是那個,跟他叔父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又刻板又嚴厲,”
魏嬰“哦”了一聲,問:“是不是一個長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蘇藍氏,有哪個長得丑的?他家可是連門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個相貌平庸的出來給我看。”
“嘶?!蔽簨胝f完看向前方走著的魏傾,心里癢癢,“江澄,你說要不咱去看看那兩個公子,要是還成給我當(dāng)姐夫?”
“魏無羨!你要不要點臉?”江澄羞紅了臉,疾步向前隨魏傾走了。
魏嬰嘟嘴,跟上:“那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魏傾沒聽到后面幾個弟弟編排他的事,反而和剛剛的藍氏弟子聊了聊藍氏一些注意事項,攏了攏袖口,那里似乎還沾著點從蓮花塢帶來的水汽。
想起臨行時江楓眠那句“阿傾,你性子沉穩(wěn),多照看阿嬰和阿澄”,她輕輕嘆了口氣,肩上仿佛又壓了幾分重量。
報過名姓,領(lǐng)了弟子服,三人被引至外門弟子的住處。
剛放下行囊,魏嬰就拉著江澄往外跑,嘴里嚷嚷著“去看看這里的兔子”,魏傾想叫住他,卻已不見人影。
“我去把他抓回來。”江澄臉色一沉,拔腿要追。
“算了,”魏傾攔住他,“讓他先跑兩步,等會兒自有藍氏的人管著,我們先去拜見藍老先生吧?!?/p>
她猜得不錯。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剛走到雅室附近,就見魏嬰被兩個藍氏弟子“請”了回來,臉上還帶著點不服氣的倔強。
旁邊站著個白衣青年,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溫潤如玉,額間系著云紋抹額,正是藍氏宗主,澤蕪君藍曦臣。
“澤蕪君?!蔽簝A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禮,動作端莊有禮,“舍弟頑劣,驚擾了藍氏清凈,還望恕罪?!?/p>
藍曦臣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靜無波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微瀾。
眼前的少女穿著江氏的紫衣,身形纖細,卻站得筆直。
她的眉眼像極了傳聞中的藏色散人,帶著幾分江湖兒女的清朗,眼神卻比尋常少女多了幾分沉靜,仿佛早已歷經(jīng)世事。
“魏姑娘言重了。”
藍曦臣聲音溫和,如春風(fēng)拂過,“魏公子初來乍到,好奇也是常情,只是云深不知處規(guī)矩繁多,還需魏姑娘多費心提點?!?/p>
他說話時,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她的袖口,那里的水漬尚未完全干透,隱約能聞到一絲淡淡的荷香。
那是云夢獨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