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后的第二天清晨。
黎云在被褥中醒來。
她側(cè)過頭,看到高育良已經(jīng)醒了,正靠在床頭,手里拿著電腦,目光專注,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
黎云心里微微一緊:他該不會又要處理工作吧?
她輕輕挪過去,靠在他肩上,小聲問:“在看什么?”
高育良側(cè)頭看她,眼底的光芒瞬間柔和下來,將平板遞到她面前。
屏幕上不是公文,而是一份詳細的旅行計劃。
“看看,想去哪里?”
黎云驚訝地睜大眼睛:“蜜月?你?你有時間?!”
高育良放下平板,將她攬入懷中,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fā)頂:“請了假?!?/p>
“請了多久?”黎云仰頭看他。
“一周。夠不夠?”
黎云用力點頭:“夠了!夠了!”她知道,對他而言,能請出一周假期,幾乎是破天荒的事情。
“想去哪?”他問。
黎云看著窗外的海,脫口而出:“還想去海邊!但要安靜點的,人少的?!?/p>
高育良嘴角微揚:“好?!?/p>
他們沒有選擇熱門的海島,也沒有去繁華的度假勝地。
高育良通過一個信得過的朋友,安排了一處位于東南亞某國、鮮為人知的私人島嶼。
島嶼不大,只有寥寥幾棟掩映在熱帶雨林中的別墅。
飛機落地,再轉(zhuǎn)乘快艇。
當(dāng)快艇駛?cè)肽瞧瑢庫o的瀉湖時,黎云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好美?。 彼滩蛔◇@嘆。
高育良站在她身邊,一手扶著她的腰,目光也落在眼前的美景上,但更多的,是落在她臉上那純粹的、孩子般的喜悅上。
“喜歡嗎?”他低聲問。
“嗯!”黎云用力點頭。
別墅是開放式的設(shè)計,巨大的落地窗直面大海。
高育良似乎真的放下了所有工作。
他的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只偶爾在清晨或傍晚,查看一下秘書發(fā)來的、過濾后的重要信息簡報,處理時間不會超過半小時。
其余時間,他完全屬于黎云。
白天,他們赤腳踩在細膩的白沙上散步。
黎云像只快樂的小鳥,撿拾著奇特的貝殼和珊瑚碎片,時不時舉起來給他看。
高育良總是耐心地陪著,目光溫和地追隨著她的身影。
偶爾,他會彎腰,拾起一塊特別圓潤的鵝卵石,遞給她:“這個不錯?!?/p>
黎云接過,笑容燦爛:“老狐貍眼光真好!”
他們劃著皮劃艇,在平靜的瀉湖里漂浮。
黎云趴在船邊,“看!老狐貍!是尼莫!”黎云指著一條小丑魚,興奮地回頭。
高育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點點頭:“嗯,尼莫。”
他其實對海洋生物沒什么研究,但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午后。
他們躺在露臺的躺椅上,頭頂是巨大的遮陽傘。
黎云翻看著帶來的歷史書籍。
高育良則拿著一本厚重的政治經(jīng)濟著作,安靜地閱讀。
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和遠處海浪的輕響。
偶爾,黎云會抬起頭,看向他。
她悄悄伸出手,覆在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背。
高育良沒有抬頭,只是反手,將她的手輕輕握住。
十指相扣。
傍晚,夕陽將天空染成金紅色。
他們在露臺上享用晚餐。準(zhǔn)備了當(dāng)?shù)氐暮ur和熱帶水果。
黎云剝了一只大蝦,自然地放進高育良的盤子里。
高育良則細心地替她挑出蟹肉。
“好吃嗎?”他問。
“嗯!特別鮮!”黎云滿足地瞇起眼。
高育良看著她:“喜歡就好。”
夜晚,他們躺在露臺的躺椅上看星星。
遠離城市的光污染,銀河清晰可見。
“真好……”黎云輕聲感嘆,頭枕在高育良的肩上。
高育良的手臂環(huán)著她,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fā)頂。
“嗯?!彼麘?yīng)了一聲。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浩瀚的星空。
蜜月的最后一天。
高育良破例沒有早起看書。
黎云醒來時,發(fā)現(xiàn)他正側(cè)身看著她。
“醒了?”他聲音低沉。
“嗯?!崩柙仆麘牙锟s了縮。
“今天想去做什么?”他問。
“想在沙灘上再走走,然后還想再劃一次船!”黎云說。
“好?!备哂紤?yīng)道,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下午,黎云在別墅里收拾行李,心情有些低落。
高育良走進來,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
“怎么了?”他問。
“明天就要回去了……”黎云嘟囔著,像只失落的小動物。
高育良走到她身邊,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舍不得?”他低聲問。
“嗯。”黎云靠在他胸前,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
高育良沉默片刻,輕輕撫摸著她的背,“以后,有時間我們再來?!?/p>
黎云抬起頭,眼睛亮起來:“真的?”
“嗯?!备哂键c頭,“只要你想。”
黎云心里的失落瞬間被巨大的喜悅沖散,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老狐貍最好了!”
高育良眼底漾開笑意,收緊手臂。
離開島嶼的那天。
黎云站在船尾,望著那片越來越遠的碧海藍天,心中充滿不舍。
高育良站在她身邊,一手攬著她的肩。
“還會再來的?!彼吐曊f。
“嗯!”黎云用力點頭,靠在他肩上。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兩人的身影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回到漢東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各自洗漱完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