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暴雨來得兇狠,林溪抱著剛領(lǐng)的畢業(yè)證站在教學(xué)樓門口,看著雨簾發(fā)愣。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江熠的電話,背景音里有嘩啦啦的雨聲。
“在哪?我來接你?!彼穆曇魩е?,像是在淋雨跑。
“我在主樓門口?!痹挍]說完,就看見雨里沖來個熟悉的身影,白襯衫濕透了貼在身上,手里緊緊攥著把黑色的傘。
江熠跑到她面前,頭發(fā)滴著水,卻先把傘往她這邊傾:“沒淋到吧?”
“你怎么不撐傘?”林溪去碰他的襯衫,濕冷的布料下,是他滾燙的皮膚。
“跑太快,傘骨折了根。”他笑了笑,把她往懷里帶了帶,“先去我宿舍,我那有干凈衣服。”
他的宿舍在頂樓,雨順著樓梯縫往下淌。江熠找了件寬大的T恤給她,自己套了件舊衛(wèi)衣,卻還是把唯一的風(fēng)扇對著她吹?!皠偛蓬I(lǐng)畢業(yè)證時,院長還問我,什么時候請他喝喜酒?!彼自谒媲?,幫她擦濕漉漉的腳踝。
林溪的心跳漏了半拍:“你怎么說?”
“我說等林溪點頭?!彼ь^看她,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閃電還亮,“溪溪,我們畢業(yè)就訂婚好不好?”
窗外的雷“轟隆”炸響,林溪卻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她看著他衛(wèi)衣袖口露出的白襯衫邊,想起暴雨里他沖過來的樣子,想起那把折了骨的傘——原來愛不是晴天里的并肩,而是暴雨中,他寧愿自己濕透,也要把唯一的遮蔽,都留給你。
“好?!彼p輕說,聲音被雨聲裹著,卻清晰地落進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