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我像一個瘋子,居然喜歡上星星那種沒樂趣的事物,可是只有幻想才是完全臣服于自我掌控的” ——2023.1.21 開篇致言
沉浸在這一方白紙黑墨的囚籠
煩躁的夏夜和蟬鳴,宋祁約在期待一場盛大的煙雨重啟世界,每一筆隨意涂改在稿紙上的黑筆軌跡拼湊出自己亂糟糟的黑發(fā),線條生硬,在坐標軸上的距離遙遠于星空之隔,白紙上留下的火柴人在一頁的角落,它沒有在任何一個根號的屋檐下停留,沒有在十字的坐標軸之上看過云層留下的步伐。它這一學期短暫的生命,什么都意義沒有,被一層層交疊的線條困在方寸之地,自我約束,云里無夢。
“去他的,共軸圓壓軸題,老子不寫了”
妄想化作機械拼湊的碎片,數(shù)字熒幕容載他的思緒,不用再面對冗雜的人情世故,不用再卑懦地盯著自己眼角止不住的海濤,唯一不滿,這樣一個未來化的世界會奪去屬于浪漫主義者最后的戀想。
不行不行,坐在教室中的宋祁約才從夢中掙脫,在一個喧鬧的課間,前幾分鐘發(fā)呆的少年和奔跑著的人并不同,無論是多少人從他那條過道追追打打,掀起多少微風撫動眼睫,卻永遠像個雪人,沉浸在幻想之中,以至于為了督促自己學習,最吸引人的就是筆袋上的一張貼紙—“別做夢,做題”
可是沒有人陪伴他沉浸在夢里,何不言直接斷送所有冗雜文墨才足以描繪的世界,文字不是讓人用來遐想的嗎?!
這句話后來成了宋祁約的代名詞。
“你知道為什么有浪漫主義者的存在呢?因為夢永遠是以自我為支點而展開的,我們永遠有能力控制結(jié)局,可以永遠握住愛人的心臟,可以永遠…永遠做夢。我喜歡星星,我從不因為自己與它們有千萬光年的距離而悲傷,因為當我注視它們的時候,我觸摸到星星最真實且具象化的心臟正在熊熊燃燒,當然,我愿意為我所做的一切去買單。我放縱自己去胡思亂想,去窺見那些看似根本不存在的事物,可是只要我自己滿意就足夠了?!?——2024.3.27 宋祁約留給自己的秘密
“嘿!雪人!想啥呢?我瞥見到個可奇怪的事,想不想聽?”
“沒在想什么,不想聽”
“哎!誰不知道你的膽啊,上次為了給星星拍照自習上一半拿著相機就沖出去了”
“剛剛下雨了,”
“然后呢?沒有別的了?”
如果不是看在面前這位是羨慕自己擁有無數(shù)幻想的隨筆作家,或者是因為她的陽光開朗…?不不不,什么都比不上我的小星星!同道中人也罷,拖我時間!我還得加快進度才好有時間看星星,我特別喜歡一顆位于左手近37度角的星星,它每個夜晚都會在,它是我遇到的最守約的人,嗯...它背后肯定有人!
“然后啊…云旁邊居然還有一顆星星亮著!只是被薄烏云覆蓋而微弱了光!”
“什么?在哪里?”
伴隨這句欣喜的疑問,宋祁約感覺到自己眼角又略微發(fā)燙,好像又要滴落淚珠,他從小不明白幸福的淚水,也不知道自己擁有的是不同的淚,是在異樣的情緒染缸中浸透了,才會讓人靠近就聽見情緒的鼻息,而不是他們所言的脆弱,嬌氣。
真是搞笑,我一個大老爺們怎么會和嬌氣掛上邊?!一個兩個,都該被關(guān)進立體幾何里!
“還有50秒下課,你自己去你的老地方找找吧”
“嗯,謝了”
隨著如同天臺澄明的水坑般的下課鈴聲一圈圈蕩漾入耳畔的第一輪水紋,一個自從上了高中再沒有如此急忙地奔跑的少年卻火急火燎地從座位上離開,一個不注意出門前右手還拉了一把門框,結(jié)果一出門又險些磕在墻的轉(zhuǎn)角上,劉海在微風中拍打在鼻尖,輕薄的發(fā)尾掃過倒是有點癢,一個激動好像找不到了樓梯,一只手扶著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右臂不平衡地帶動整個身軀。
飛奔上樓后來到似乎可以真正觸摸到天空的角落,順著天臺上未被澆滅的燈光抬頭看去,或許不過良時,恰逢薄烏云掠過,即使再透明的烏云也足以蓋過快滅去的星光烈焰,而輕微的不如紙船的星光也被遺忘,宋祁約用自己的左手比劃著曾經(jīng)估摸的35度天空,只有一片烏云,雖然確是盛了幾點光芒也懷疑是水坑與天空映射的路燈光芒。
“什么嘛…我看楚汐瀅就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說著宋祁約揉了揉自己被雨水淋濕的頭發(fā),全部都耷拉地藏在脖子那一圈,還不好受。宋祁約當下只能脫了校服外套一股腦蒙在自己頭上,低頭的瞬間從腳下的水坑瞥見了天空中閃耀的光點,嚇得宋祁約連忙抬頭對準鏡頭就是一張,還為自己熾熱的心跳帶來新一輪的助燃劑,相機的閃光蓋過了燈光,為他創(chuàng)造一個夢境,因為他遇見的唯一一個誠信的朋友和如約的星星。
“真是明白了,我,宋祁約,就是tm有病”
“把精力浪費在那群所謂現(xiàn)實主義者身上,還不如,真正去喜歡一顆星星,以后叫你什么呢?”
“不對,我好像喜歡你,所以,你還是永遠燦爛吧,世界上有幾十億人,我沒有命名權(quán),也沒有專享權(quán)?!?/p>
下雨時我的劉海耷拉在我的鼻梁,宣告我撇開主軌的獨屬空間。
宋祁約將外套重新穿好,終于放下被試卷所壓抑的補丁,明晃晃的有一顆鮮活的心臟在云霧中跳動,陪伴天上的星星一起抵擋這場細雨,即使發(fā)尾貼住了脖頸又能怎樣呢?如果是為了一個幻想的愛人,我也會將我的所有都給予他,因為是幻想,是希望,所以用不得觸及也順理接受。宋祁約討厭沒有理由的告別,無論是過去的朋友,還是未見到最后一面的媽媽,他們都沒有告別,只是在時間的浪潮里被沖淡了,可是一個夜晚再想起,又會再次懊悔。
所以那些濕答答的發(fā)絲連接我的心臟繭房,我在熒幕的信息庫中搜索到了這顆獨特星星的欄目,宋祁約,給他取個名字吧,有關(guān)鍵詞的愛才是定向風標。
宋祁約或許有那么一刻相信自己淪陷了,他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天上格格不入的那顆星星,侵略性的目光掀開了一切烏云裹挾的偽裝,怎么會愛上一顆星星呢?或許真的理解某位隨筆作家(她自封的宋祁約可不認),為何總是好奇地問他一個浪漫主義者的世界如何絢爛,一個常流淚的少年透過水的凸透鏡看到扭曲的世間,但是眼前的星星是正色的,沒有任何干擾。低頭看看自己...為何是縹緲的呢?不知道時針掠過多少個間隙,也不知滴答的卡頓音磨碎了多少雨滴。
直到樓下探出腦袋的那位夏謙沂大叫著:
“祁約!到點了,就差你了!”
“哦,我來了”
拖拉的人總會給予慢節(jié)奏獨特的禮物,每個人總是在溫暖他人,即使一時沒有收到光芒也無妨,你要始終堅信。
宋祁約在雨中的天臺瘋狂的奔跑,所以張開雙臂,增加與空氣阻力的接觸面積,會真正投入自由,投入熱戀。繞了幾個圈后才來到樓梯口時還是戀戀不舍,脫離本身來說,這和你本開開心心的欣賞一位不會動的幻想愛人時突然醒來一樣難受,最后又抓拍了幾張就下樓站隊回寢了。
“我覺得我會魔法,我明明聽見了物質(zhì)燃燒的動靜代替了心跳,我覺得…住在那片星河里的人?!恫?,沒有修正帶了!是星,肯定也擁有所有幸運吧…我也想擁有幸運,我也想不再逃避雨天。我相信今晚的夢中會遇到他,我想現(xiàn)在應(yīng)該看一下相冊了…” —2024.2. 20 和我命中血液相溶
“唉,小祁,想什么呢,你說的那本相冊什么時候可以拿出來和我們瞧瞧?”
“抱歉,宴哥,我剛發(fā)呆了”
說完這句話后宋祁約趕忙拿出了柜子中塵封已久的相冊,雖然還不至于落灰但少說也是放了一個寒假,封面看起來也有點臟,飄起的灰塵讓一旁的宴聿不住打了個噴嚏,宋祁約不好意思的笑著,而后拍了拍厚重的相冊,招呼著剛洗完臉的夏謙沂走到桌邊,一又攬過宴聿的肩膀,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第一頁的光面處
“這是多少星星?”
“嗯…那時候設(shè)備有點差,曝光太高就成了這樣,我也不記得了”
這時候洗完臉的夏謙沂才匆匆忙忙從那一邊出來,結(jié)果依舊社牛本質(zhì)散發(fā),搭到宋祁約肩上就低頭看相冊,還搖晃著他的手臂
“唉唉唉,快翻,歡迎欣賞《宋學霸的拍照之路》”
“謙沂,你要不想我把你扔陽臺給我擋雷聲,你,就,閉,嘴”
“對哦,上樓的時候我聽到宿管說今晚風大有雷,你…”
“別廢話”
“小祁就算是害怕會有他心之所向的星星在美夢里等他,這就是幻想的魅力,永遠植根于生活”
“還是宴哥好,我也期待今天的星星會如約而至,所以謙沂,閉嘴?!?/p>
“到點了!熄燈了??!別聊了!”
“怎么這么快,不過祁約你沒覺得好幾張照片里那顆最閃亮的星星和你今天拍的那個…位置幾乎重疊嗎?”
“確實…我們來建系求證一下”
“停!別卷了大學霸,我不想做噩夢”
窗外的狂風撞擊著陽臺脆弱的玻璃門,金屬門框相互小幅度的碰撞所摩擦聲響刺耳而令人煩躁,每一刻都在薄弱的心田上劃下一道深淵,而它們的目的是溫熱的血液,貫通了身體一周的血管總應(yīng)當有點秘密。
宋祁約突然從座位上跳起開始瘋狂的抓自己的頭發(fā),結(jié)果往窗外一看那顆星星還在燃燒,剛要溢出的眼淚凝結(jié)在眼角化作堅硬的蛛網(wǎng),好在沒有失控,躺上床將停滯不前的淚水一股腦地抹在被子上,臉頰有點發(fā)燙,貼在半干的被子上并不舒服,但也只能強迫自己關(guān)機,按現(xiàn)在這個下雨的趨勢下去,自己還睡在靠窗那一列床鋪,再不睡今晚可都別睡了。
這樣想著,宋祁約下床拿著自己曾經(jīng)那些被扣上異想天開的愛人冠冕而廣為人知的詩歌和信件緩緩入睡,在如同羽毛般的被窩里聽聞到安靜的呼吸聲,擁有治愈深夜的蟲鳴也抵不過的溫暖,纏綿不斷,宋祁約不知道,他會在夢中第一次見到愛人的具象化,發(fā)了瘋一樣的愛上他。
我厭煩現(xiàn)實措不及防的相遇,看清我,在這一幕夢影,我為你準備了獨出一轍的自我介紹:
“你好,有趣的人類,我…開創(chuàng)星河的001號,我是第一次碰到你這么有趣的人類”請時間讓我們,攜子之永恒。明早你應(yīng)該會在校園里見到我,即使是星星作為一個媒介,你會收獲愛意,擁有另一位孤獨的行動者。也無可避免,你會愛上他,你們的結(jié)局,也在我的掌控范圍內(nèi),你只需要如同定軌火車,前行足矣。
我喜歡喧鬧的雨夜,他害怕喧鬧的人群;他喜歡深邃的文字,可我討厭繁瑣的人情世故。所以我們,必然是同類,并且我想,他應(yīng)該過得并不好...多說了,好像...10年后的時間長河沒有我們的合影,為什么?!
可是如果一個雙方面都富足的人,根本不需要給自己強加負擔,也不需要熱愛那些轉(zhuǎn)瞬即逝的美好,真的,他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類。
“我喜歡任何時刻的星星,晴天的,雨天的,可惜我僅一次有幸見到了第二者,他卻如同病毒一樣在心中盤亙裂變,指數(shù)型的增長,是因為我的懦弱讓他愿意瞥我一眼嗎?我昨晚做夢了,我看到他從左上方的云層落到地面,他親了我的臉頰”——宋祁約
“所以我現(xiàn)在打算放棄云層的心臟線,要像電磁永不散去,所以我有資格永遠存留你的記憶嗎?可惜星星啊...你不會記得我對吧”
“你在想什么,為什么你在想別的事?我將給你一個吻,一個天長地久的愛情,一個恍若夢境的故事。”
“記得簽收這份禮物,宋祁約”
“嗯...或者稱呼你為,我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