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惡毒繼妹心聲后我破防了

季熙悅第二天來的時候，手里拎著個紙袋，站在病房門口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像做賊似的溜進來。

楚詩語剛輸完液，正靠在床頭翻雜志，眼角的余光瞥見她進來，故意沒抬頭。

【她在看什么？好像是建筑雜志……以前她就說想考建筑系來著?！?/p>

心聲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雀躍，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楚詩語指尖劃過書頁，那本雜志是護士拿來打發(fā)時間的，她根本沒看進去。

季熙悅把紙袋放在床頭柜上，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是個小小的多肉盆栽，葉片胖乎乎的，頂著點淡粉色的尖。

“護士說病房里放盆綠植好，”她聲音低低的，手指摳著紙袋邊緣，“這個……不用經(jīng)常澆水，很好養(yǎng)?！?/p>

【是她喜歡的那種小胖子多肉，上次在花店看到她盯著看了好久……應(yīng)該會喜歡吧？】

楚詩語抬眼，視線落在那盆多肉上，又移到季熙悅臉上。她今天換了件淺藍的衛(wèi)衣，額角的紗布小了點，露出的皮膚有點泛紅，大概是沒睡好。

“拿走?！背娬Z別過臉，語氣依舊冷硬，心里卻莫名想起夢里季熙悅蹲在花店侍弄花草的樣子。

季熙悅的手猛地縮了一下，眼里的光瞬間暗下去。

【果然還是不喜歡……也是，我送的東西，她怎么會要呢?！?/p>

她低下頭，手指慢慢把紙袋口折起來，動作慢得像在拖延時間。

“那……我先放窗臺上？”她小聲問，帶著點最后的掙扎，“等你出院了……再扔也可以?！?/p>

【哪怕多看一眼也好啊?！?/p>

楚詩語沒應(yīng)聲，算是默認。

季熙悅像是得到了特赦，趕緊把多肉捧到窗臺上，調(diào)整了好幾個角度，才滿意地直起身。陽光落在她側(cè)臉，能看見細細的絨毛，和夢里那個笑著說“花開了”的模樣，慢慢重合。

楚詩語的心跳忽然亂了半拍。

季熙悅收拾好東西準備走，走到門口時，又被地毯邊角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笨死了！季熙悅你能不能有點用！】

她扶著墻站穩(wěn)，臉又紅了，飛快地看了楚詩語一眼，見對方?jīng)]反應(yīng)，才松了口氣似的拉開門。

【明天……明天帶她喜歡的草莓來吧，聽說剛上市的很甜?！?/p>

門輕輕合上，把那句帶著點期待的心聲也關(guān)在了外面。

楚詩語盯著窗臺上的多肉看了很久，忽然伸手按了按太陽穴。腦震蕩的眩暈早就過去了，可這聽見心聲的能力，卻越來越清晰。

她起身走到窗邊，指尖輕輕碰了碰多肉的葉片，軟軟的，帶著點涼意。

原來她記得自己喜歡這個。

原來她在花店見過自己。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jié)，順著那些沒說出口的心聲，一點點拼湊起來，像夢里那幅沒拼完的星空拼圖，慢慢顯露出輪廓。

護士進來查房時，見她站在窗邊，笑著說：“你妹妹真細心，剛才還來問你有沒有按時喝粥呢?！?/p>

楚詩語沒說話。

護士又絮絮叨叨：“昨天她在走廊坐了一夜，說怕你半夜醒了沒人照顧，小姑娘看著文靜，倒挺執(zhí)拗的?！?/p>

【只要她好好的，我怎么樣都沒關(guān)系?！?/p>

那句沒頭沒尾的心聲，突然又在腦子里響起來，帶著點深夜的涼意，和不易察覺的溫柔。

楚詩語看著窗臺上的多肉，忽然覺得，這場荒唐的后遺癥，或許并不全是壞事。

至少現(xiàn)在，她聽見了。

聽見了季熙悅藏在小心翼翼背后的，那些不敢說出口的在意。

第二天季熙悅果然帶了草莓來，洗得干干凈凈，裝在透明的盒子里，紅得發(fā)亮。

“護士說吃點水果好?！彼押凶舆f過來，手指緊張得蜷縮著。

【挑了最紅的，應(yīng)該會甜吧……】

楚詩語接過來，拿了一顆放進嘴里。確實很甜，汁水順著喉嚨滑下去，帶著點微酸，像此刻心里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季熙悅盯著她的表情，眼里的光隨著她的咀嚼，一點點亮起來。

【好像……還不錯？】

楚詩語看著她這副樣子，忽然沒忍住，說了句：“還行。”

季熙悅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受驚的小鹿。

【她……她夸我了？！】

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連帶著脖子都染上粉色。

“那……那我明天再帶點來？”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聲音里帶著點難以置信的雀躍。

【再來點藍莓吧？她好像也喜歡。】

楚詩語看著她眼里的光，像夢里那夜的星星，忽然輕輕“嗯”了一聲。

季熙悅的嘴角瞬間咧開，又飛快地抿住，怕自己笑得太明顯。

【太好了！】

她轉(zhuǎn)身要走時，楚詩語忽然開口：“站住?！?/p>

季熙悅猛地停下，身體僵得像塊石頭。

【怎、怎么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楚詩語指了指窗臺上的多肉：“澆水了嗎？”

季熙悅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點頭：“早上澆過了！一點點，沒多澆！”

【她注意到了！她看到了！】

楚詩語看著她那副緊張又竊喜的樣子，心里那道結(jié)了冰的墻，好像悄悄裂開了一道縫。

“嗯。”她別過臉，掩飾住嘴角那點不自覺的弧度，“走吧?！?/p>

季熙悅“哦”了一聲，腳步輕快地拉開門，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光比草莓還亮。

【明天見，姐姐。】

門關(guān)上了，可那句帶著點甜味的心聲，卻像草莓的汁水，在空氣里彌漫開來，久久不散。

楚詩語拿起一顆草莓，慢慢放進嘴里。

或許，這個能聽見心聲的秘密，也沒那么糟糕。

至少，她有機會知道，那些被恨意掩蓋的時光里，原來藏著這么多，她不知道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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