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中央，燈光驟然全開，白熾的光芒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將每一個人的影子牢牢釘在地面上，仿佛連逃逸的余地都不留?？諝饫飶浡o張的氣息，仿佛下一秒便會凝結(jié)成實質(zhì)。

今天是對內(nèi)排名賽的最后一輪——路夏對戰(zhàn)張百揚。這一場較量不僅是技術(shù)的比拼，更是心理與意志的博弈。勝者將站上頂峰，敗者則只能默默退場。

張百揚站在底線附近，輕松地原地蹦了兩下，手中的球拍隨意地扛在肩上。他的動作看似漫不經(jīng)心，但那微微瞇起的眼眸卻透出一絲凌厲，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對面的路夏，帶著幾分挑釁，也藏著幾分深不可測的篤定。

張柏楊“小不點，今天再輸，你就真要去替補席陪板凳了?！?/p>

路夏“不好意思，那張板凳，我今天不打算坐。”

裁判池大勇吹響了嘴里的哨子，清脆的哨聲劃破空氣，宣告著比賽的正式開始。

第一球

張百揚的發(fā)球像一塊燒紅的鐵，直沖路夏反手。路夏左腳慢半拍，球擦著拍框飛出底線。

路夏（心里咯噔一下）

路夏“還是慢了……”

第二球、第三球，節(jié)奏如出一轍。不到五分鐘，路夏已經(jīng) 0:3 落后。

看臺，晴空沒坐，她站在看臺最下一排，雙手環(huán)胸，目光像探照燈，一路跟著弟弟的左腳。

路晴空（低聲）

路晴空“啟動第一步，別抬太高，貼地滑出去……”

也不知是聽見了，還是肌肉記憶終于蘇醒，第四球，路夏的左腳突然快了半拍，球被他兜出一個刁鉆的上旋，落在張百揚身后邊線內(nèi)。

比分牌跳成 1:3。

張百揚（愣了愣，笑出一聲“嘿”）

張柏楊“有點意思。”

兩人開始互破發(fā)球局。路夏的左手像突然找到準(zhǔn)星，重炮發(fā)球連轟兩記 ACE；張百揚則靠蠻力死死壓制底線。

汗水順著路夏的睫毛往下滴，他用手背胡亂一抹，余光掃到姐姐——晴空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右手食指輕輕在左腕上敲了兩下。

那是他們小時候的秘密暗號：

路夏“別急，等他的節(jié)奏掉一拍?！?/p>

路夏深呼吸，心里回聲

路夏“掉一拍……好?！?/p>

9:9 平，搶七。

張百揚 6:5 領(lǐng)先，手握賽點。

張百揚（發(fā)球前，低吼一句）

張柏楊“給我進去！”

球發(fā)向 T 字區(qū)，路夏提前半步，正手搶拉直線——

“砰！”

球砸在中線附近，彈起時帶著強烈側(cè)旋。張百揚追到，卻差點被球帶倒，回球出界。

6:6。

下一球，路夏發(fā)球。

他拍了拍球，忽然抬頭看向看臺。

穆司陽正好抬眼，兩人視線撞在一起。

穆司陽（沒有出聲，只做了個極小的“深呼吸”動作）

旁白

路夏收回視線，拋球，揮拍——

ACE！

7:6，路夏拿下?lián)屍摺?/p>

賽后球館瞬間安靜，隨即爆發(fā)掌聲。

張百揚喘著粗氣，球拍往肩上一扛，沖路夏伸出拳頭。

張柏楊“下次，我可不會心軟?！?/p>

路夏（笑著碰拳）

路夏“求之不得?！?/p>

他轉(zhuǎn)身，想找姐姐，卻發(fā)現(xiàn)晴空已經(jīng)蹲在場邊，手里拿著一瓶冰水，瓶身冒著細密的水珠。

路晴空“第一場比賽，贏了當(dāng)然好。但記住——”

她把冰水貼在弟弟滾燙的后頸上，聲音低卻清晰。

路晴空“這只是回到原點。真正的賽季，從明天才開始?！?/p>

路夏（被冰得一縮脖子，眼里卻亮）

路夏“我知道?！?/p>

場館門口

穆司陽最后一個關(guān)燈。他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還亮著的計分牌——

7:6 路夏

穆司陽（自言自語）

穆司陽“接下來，就看你能跑多遠了?！?/p>

燈滅，門合。

夜色里，球館頂端的?；臻W著微光，像一顆剛被擦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