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扶著周伯鉆進灌木叢,腳下枯枝斷裂的輕響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往鎮(zhèn)子西頭趕,冷風卷著祠堂方向的火光掠過樹梢,周伯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淡紅色血沫——血毒雖被清血草壓制,卻仍在緩慢侵蝕臟腑。
“周伯,您撐住!”阿青從懷中掏出最后半塊干糧塞進他手里,琉璃燈的綠光映著她發(fā)白的臉,“菜窖就在前面那片矮墻后,進了通道就安全了?!?/p>
兩人剛繞到矮墻下,菜窖石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推開。阿青猛地將周伯拽到墻后,攥著琉璃燈的手沁出冷汗——只見兩名影閣殺手正舉著火把在窖口巡視,刀刃上的血漬還在往下滴。
“剛才好像有動靜,要不要下去看看?”其中一名殺手的聲音傳來。另一名殺手踢了踢石板:“管那么多,血手大人讓咱們守住外圍,別讓任何人靠近祠堂。再說這破菜窖早沒人用了,哪來的動靜?”
兩人罵罵咧咧地走遠,阿青才松了口氣,扶著周伯挪到窖口。她掀開石板,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通道里黑漆漆的,只有琉璃燈的綠光能照見腳下的石階。
“通道有點陡,您慢些走?!卑⑶嘞忍氯ィD(zhuǎn)身想扶周伯,卻見周伯突然盯著她身后的黑暗,瞳孔驟縮:“小心!后面有——”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從通道深處竄出,泛著寒光的短刀直刺阿青后心。周伯猛地撲過去,用后背擋住刀刃,暗紅毒素瞬間順著傷口蔓延,他悶哼一聲,重重摔在石階上。
“周伯!”阿青轉(zhuǎn)身揮起琉璃燈,綠光中看清來人是影閣的暗衛(wèi),臉上還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暗衛(wèi)拔出短刀,又要刺來,阿青突然想起懷里的清血草,抓出一把朝暗衛(wèi)眼睛撒去。
暗衛(wèi)被草藥迷了眼,阿青趁機拉起周伯,跌跌撞撞往通道深處跑。通道盡頭隱約傳來祠堂的鐘聲,兩人跑出通道,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祠堂后院的地面裂開一道深溝,溝里灌滿暗紅色的血,數(shù)十根鐵鏈從血里伸出來,拴著鎮(zhèn)上的百姓,他們臉色慘白,早已沒了氣息。
而祠堂正屋的方向,紅光沖天,隱約能聽到邪異的咒語聲。阿青扶著周伯躲到一棵老槐樹下,突然看到唐舞桐和古月娜正從院墻外翻進來,古月娜的黑劍上沾著血,唐舞桐的鎮(zhèn)靈劍也斷了一道缺口。
唐舞桐“你們怎么才來?”
唐舞桐壓低聲音跑過來,看到周伯的傷口,眉頭緊鎖
“血手呢?”阿青有些著急
古月娜“被我們甩開了,但肯定會追來?!?/p>
古月娜看向祠堂正屋
古月娜“陣眼就在正屋地下,鑰匙呢?”
唐舞桐掏出銅鑰匙,剛要說話,祠堂正屋的門突然被推開,血手提著血刃走出來,身后跟著十余名暗衛(wèi)。他看到四人,冷笑一聲:“來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們。噬魂陣還差最后一個祭品,用你們的精血,正好能讓陣眼完全覺醒!”
血手舉起血刃,一道血色光柱朝四人射來。古月娜揮劍擋住,卻被震得后退幾步。唐舞桐突然想起秘卷上的記載,大喊
唐舞桐“陣眼怕光!用琉璃燈的綠光!”
阿青立刻舉起琉璃燈,綠光直射血手身后的祠堂正屋。血手臉色驟變,轉(zhuǎn)身去擋,古月娜趁機沖上去,黑劍刺向血手的胸口。血手側(cè)身躲開,卻被唐舞桐趁機繞到祠堂正屋門口,將銅鑰匙插進了門框上的鑰匙孔——那鑰匙孔竟和密室石桌上的一模一樣。
“咔嚓”一聲,鑰匙轉(zhuǎn)動,祠堂正屋的紅光突然減弱。血手怒吼一聲,轉(zhuǎn)身撲向唐舞桐:“找死!”
周伯突然爬起來,抱住血手的腿,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喊道:“快毀陣眼!我纏住他!”血手一腳將周伯踢開,血刃刺向他的心臟。周伯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扔進了旁邊的血溝里。
“轟”的一聲,血溝里的血被點燃,火光沖天。血手被火焰逼退,唐舞桐趁機沖進正屋,看到地下有一個圓形的陣眼,上面刻滿了邪異的符文,正泛著暗紅的光。她將銅鑰匙插進陣眼中央的孔里,用力一擰——陣眼的紅光瞬間消失,邪異的咒語聲也戛然而止。
祠堂外的血溝里,火焰漸漸熄滅,鐵鏈上的百姓雖然沒了氣息,卻不再被血光纏繞。血手看著陣眼被毀,氣得渾身發(fā)抖,舉起血刃就要沖進來,卻被古月娜和阿青攔住。
古月娜“你們輸了。”
古月娜的黑劍抵住血手的喉嚨
古月娜“影閣的陰謀,到此為止?!?/p>
血手突然大笑起來,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令牌,猛地捏碎:“輸?我早就留了后手。就算噬魂陣被毀,影閣的大軍也已經(jīng)在路上了,這鎮(zhèn)子,早晚是我的!”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馬蹄聲,還有影閣士兵的吶喊聲。唐舞桐走到門口,看著遠處的火光,握緊了鎮(zhèn)靈劍
古月娜“那我們就再打一場!”
古月娜、阿青也舉起武器,周伯靠在門框上,雖然虛弱,卻也露出了堅定的眼神。四人并肩站在祠堂門口,直面即將到來的大軍,夜色里,他們的身影雖小,卻透著不容侵犯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