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人盡皆知那景王妃在三年前拋夫棄子,換得景王恨意滔天,三年通緝令勢必殺了她報仇雪恨。
再相見,已是三年后的深冬。
北風(fēng)吹竹林蕭蕭颯響,成群的烏鴉在不合時宜的季節(jié)里盤旋。
長劍映白雪耀光,瞬間便狠狠貫穿那位景王妃的身體,她赤紅的瞳孔只微微顫動,漸漸褪為湛藍(lán)。
“背信棄義,血債血償?!本巴鯚o盡的恨意在眸中泛濫,將長劍干脆地拔出,血即刻汩汩噴涌。
“好,給你……”她不再掙扎,像斷線木偶般癱軟, 淚眼婆娑間帶著自憐之意,可抬眸對上的,也只有眼前冷冰冰的臉。
他陰沉的目光輕蔑掃過,幾分譏諷浮現(xiàn),甚至有些戲謔。
伴隨體溫驟然下降,腦海中開始走馬燈,連同視線模糊泛白。她感覺很冷,緊緊蜷縮著身體,盡管指甲嵌進(jìn)肉里和腹下火辣辣地疼。哀求、哭泣、詛咒、謾罵,似乎都從渺遠(yuǎn)的地方傳來。
景王冷笑著,沒有憐憫與后悔,卻有殺意與絕情。
黑暗和寂靜無邊無際吞沒周圍,黑霧彌漫,引烏鴉展翅亂飛,在四面扯著嗓子呱呱叫喚。
那副身體徹底冷了下來,僵硬地伏在雪地上。頃刻間金輝四溢,一只哀鳴的玄鳥化為一個飄飄然的女子,將手貼在景王妃心口。
景王的臉色跟著更陰沉,迅速踏林騰起,召出萬劍向玄鳥刺去,“姓陸的,少管閑事?!?/p>
女子毫無反應(yīng),任憑血羽橫飛,。“以我來世之緣,重溯今生,換一渡……”
他凝聚影力,試圖把女子驅(qū)趕。天地晦暗翻涌,兩股強大的靈力交匯,時空也逐漸扭曲。
“再世,續(xù)前緣!”
隨著女子的話音落下,契約即成,周遭的一切緩緩靜止,最后凝結(jié),重塑……但,似乎破壞了原本的時空。
……
原以為悔恨可解世間難情,到如今方曉,難解的,恰是情之本身。
葉紓怡意識朦朧,從臥榻上驚坐而起,懵懂地環(huán)顧四周。
但她猛然清醒,難以置信地坐到鏡子前,一張清秀的臉倒映鏡面,“我竟然……”接著上手捏了一把大腿,真切的疼讓她如夢初醒。
“穿書了……”
一番平復(fù)心情之后,葉紓怡認(rèn)命般接受了穿越而來的事實,“但是……”她的嘴角陣陣抽搐。
葉紓怡穿在了和她同名同姓的女配身上,并且被丈夫景王仇殺,株連九族,最后皇帝借口除患,兩人齊齊落了個慘死的結(jié)局,不巧的是……
“這景王,和我的死對頭……也是同名同姓?!碧岬竭@,葉紓怡的表情病態(tài)起來,眼里閃過殺意,但又立刻冷靜,“嘖,現(xiàn)在我自身難保想他干什么,何況這個景王又不是他?!?/p>
她心煩意亂,像趕蒼蠅一樣試圖消除掉腦海中盤旋的無關(guān)緊要。
眼下,葉紓怡開始冷靜分析,“既然這景王后面也會死,那我遠(yuǎn)離他不就是了?總不能硬拉著我死吧?還有這人渣皇帝……”
據(jù)她所知,這個階段的女主還不是景王妃,身份只是將軍長女,如果真要和和景王扯上什么關(guān)系的話,就只有……
房門沒鎖,從外頭進(jìn)來一位高挑的侍女,后面跟著幾個專更衣化妝的丫鬟。
“小姐,您醒了嗎?宮里來了幾位,欲問您宴會的事宜,您要親自去,還是傳話?”名為桃嬌的侍女問道。
沒錯,那就是幾天后皇宮的春日宴,原著里皇帝會為她賜婚,而賜婚對象就是景王……
葉紓怡不緊不慢起身,目光犀利,“我當(dāng)然要親自去……”
要是真嫁給景王,那么她的穿書之旅,基本告一段落了,倒不如說直接原地等死。
原主悲涼的下場她可不想重蹈覆轍。